办公室里有点闷,他走到窗前,把窗往外推得更开了点。夜风席席地卷进来,把轻飘飘的窗帘吹得翻滚扬起,熊浩然顺手拨开一边,往楼下瞥了一眼。
刑警队这边不是居民楼的集中地,往常过了晚上八九点几乎就能用人迹罕至来形容,根本不会有半只人影。
可此刻,凌晨快四点的时候,他看见刑警队大楼前的水泥坪上,居然定定地站著一个人,正好也仰著脑袋往上看。
心脏猛地一跳,汹涌地泛起一阵热流,熊浩然只是愣了几秒锺,就转身跑出办公室,往楼下奔去。
“向汤圆!”
向扬远还傻乎乎仰著头,眯起眼睛努力盯著那个亮灯的窗户,刚才那里一个人影,他看著有点像熊浩然又不敢确定,这下听见这声叫唤,他确定了,却下意识又想跑。
结果毫无悬念地被提住了衣领……
“喂!就不能抓别的地方吗?我又不是小鸡!”每次都以这种方式落入魔爪,向扬远觉得自尊心很受挫。
熊浩然听话地松了手,又马上从背後把人抱了个满怀,脸埋进他的肩窝,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满足地念叨:“向汤圆,向汤圆……”
热热的呼吸扫过颈侧,向扬远怕痒的缩了缩脖子,说:“这样也不太好吧……大庭广众之下的……”
熊浩然低笑一声,手上得寸进尺地抱得更加用力,用一种“你能拿我怎麽办”的语气说:“哪有大庭广众?嗯?哪有人?”
向扬远对此只能鄙视地翻了个白眼。
沈默片刻,他说:“我刚才去你家了,看见没人,就……就来看看……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熊浩然的手又紧了紧,然後飞快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乖徒弟,真有良心。”
向扬远咬咬牙,往後顶了一记胳膊肘子:“是,不像某些人,良心被狗吃了,要都要不回来!”
熊浩然笑个不停,看来真的很得意。
“笑什麽!我是怕你殉职了而已!我还没问你呢,早上你到哪里去了?别跟我说忙工作,像你这种懒到连油瓶倒了也不会动手扶一扶的人,我是不会相信的!”
熊浩然顿了顿,千言万语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後只是懒洋洋地说:“今天出警到处跑嘛,一时我就忘记了,小气包,不要记仇啊。”
向扬远皱了皱眉,想生气,又觉得无从气起,鼓了半天的腮帮子,肩膀又垮了下去,怏怏地说:“算了,跟你这种人渣计较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其实,真的想问问谢景迪搭著他的肩膀又那麽开心的样子是怎麽回事啊……不过这种问题,问出口会很可笑吧?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地抱了一会儿。向扬远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问:“大半夜的,你在办公室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