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郁的右手蜷在他胸口的位置。
初时,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他指尖的温度慢慢萦绕着她。
但渐渐的,黑暗中的她感觉到了他心脏的跳动。
紧贴他胸膛的指背,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震颤。
怦怦怦。
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纷乱的内心忽然就安静下来,耳边不再是那些想不明白的纷乱,渐渐变成了男人的心跳声。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来感受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成了这个夜晚的催眠曲。
她保持这个姿势和动作,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汪郁忽然“啊”地一声坐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作惊动了身侧的姜智豪,他来不及揉搓眼睛,下意识的动作是将梦魇中的女人拥入了怀中。
“做噩梦了?”他问。
汪郁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紧紧地拥住了他。
“我梦见车祸,很怕,很怕……”明明失忆了,但偶尔车祸那恐怖的一瞬间会在某个夜晚闯入她的脑海。
鲜血、惨叫、碎片,一幕一幕在梦里闪现。
她内心惊恐莫名的。
姜智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后背:“别怕,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汪郁摇头:“那不是梦,那是记忆,真实的记忆。”
姜智豪对于汪郁的过往知之甚少,他不由得问:“你出过车祸?”
汪郁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记忆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忆。”
车祸是很惨烈的,不少生命在那一天戛然而止,她自己的脸被撞得面目全非,那是她记忆的分界线,之前的全部忘记,之后的,才保存在大脑里。
见她不想提,姜智豪没有强求,“那就不回忆了,好好休息吧。”
姜智豪伸直两条长腿,将汪郁横抱到自己的腿上,像年轻的妈妈哄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只手搂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什么都不要想,睡吧。睡醒就好了。”
这次,汪郁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不需要用手指去感知,脸颊侧边微微地震颤便可以直观地感受到。
她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窝在他的怀里重新进入梦乡。
傍晚,任生兵和袁丹果一起去派出所看望了任真。
任真哭得可怜兮兮的,一再向任生兵剖白,她是被冤枉的,她只是因为在姜智豪那里吃了憋所以找汪郁撒撒气,没想到被她给暗算了。
“爸,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在这里面待着了。”任真哀求任生兵,母亲中午就来过,丝毫办法也无,她只能求助这个继父,期望他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将她救出去。
任生兵无奈地摇头:“任真啊,我早跟你说过,咱们家跟姜智豪没有缘份,你不要去招惹他,可你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