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在她的影响下,渐渐镇定下来:“夫人每天都要吃些补药,所以马车上带着。”
护卫们生火却成了问题,火折子都被雨水打湿。他们正着急时,坐在墙角的两个状似农户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们自告奋勇,蹲下来生火,其余人在锦年有条不紊的指挥下渐渐忙碌起来。随着虞夫人的阵阵叫声,锦年的精神越来越紧绷。
虞夫人的叫声越发尖锐,周围的黄布被几个护卫扯起来,锦年蹲在当中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打气。木柴燃烧发出哔剥的响声,热水也滚滚冒着白气。
“用力……”锦年用湿润的手巾给她擦汗,心里却也绷了一根弦,紧紧握住她的手,“夫人,一定要坚持住!”
“哇——”的一声,孩子爆发嘹亮哭声的刹那,紧绷的神经乍然一松,锦年用剪刀忙剪断脐带,用薄毯给夫人盖上。然后将孩子包裹起来递给容兰,整个人虚脱地坐到地面上。
周围的人霎时间松了一口气,就连那两个男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久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挠了挠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总算生下来了……”他拍了拍单薄的胸膛,后怕道,“没想到我就上了一回山,就遇到了这种事儿……”
锦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久仁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你是大夫吗?”
她没回答。
“看着不像……”久仁皱眉,断然下了结论,“那就是跟我一样,都是学徒罢了。”
锦年没心情跟他解释这些,不过母子平安,倒是了却一桩大事。
没过多久,雨过天晴。
两个男人率先离去,而后锦年跟虞夫人在庙门前说话。
虞夫人身子很虚弱,但脸上带着宁静的笑,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马车里。容兰帮忙掀起帘子,她脸色苍白,“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孟锦年立在山神庙的石阶上,闻言一怔。
她不是陶青,这名字以后也不会再用。“孟锦年”这个名字却也要慎重,因为不知道十年前的大兴,是否也有一个幼小的孟锦年。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新生的孩子,就好像摒弃一切新生的自己。
“我姓孟,名昭。”她平静道,“昭昭日月的昭。”
“孟昭。”虞夫人重复了一遍,笑道,“不错,是个好名字。”她忽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疑惑的神色一晃而过,到底没再追问。
“我们要前往泰陵府,你若是随我们一同前去,我也可以让夫君答谢你。”
容兰对锦年颇有好感,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旁边的久仁瞪大了眼睛。她眼睛亮晶晶的,低声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孤身一人,不过你若是跟我们一起,夫人定会重重答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