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会儿,蓦地抽开手,方才覆在手背的滚烫的温度,还残留在手背上。
“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在异样沉默暧昧的氛围里,锦年捏起衣衫的衣角,咬开一个角,然后用力地撕开。只听见“刺啦”一声,一条布带就被撕了下来。
她察觉到杨飒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
孟锦年拿着绷带面对着他,又不禁踌躇起来。毕竟换下绷带,需要他脱下衣裳。
对面的杨飒忽然笑了一声,闲闲道:“怎么,我们的孟大夫,方才还敢动手动脚的。此刻怎么反倒像个姑娘似的,矜持起来?”
说到“姑娘”,他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微妙异样的感觉。
孟锦年攥紧布条,停顿了一会儿,冷冷道:“伤总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若你自己不爱惜,我又能如何?”
面前的少年似乎是被激怒了,杨飒忍不住又想笑,却蓦地牵动伤势。
他闷哼了一声,只能认命地扯开衣襟,褪下衣裳露出有绷带的半边肩膀,然后望着孟锦年微微眯眼。
“来吧,孟大夫。”
他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喜欢,不同于孟昭时候的严肃认真与挑衅,这个称呼显得亲昵了几分。
孟锦年捏着布条停了一会儿,刚要摸索着过去,手却忽然碰到一只温热的大掌。
她下意识刚要退缩,却牢牢被杨飒握住,他长年握着兵刃进行训练,虎口处不免带着薄茧。
她挣了一下,没挣脱,望着杨飒的方向皱眉道:“你做什么?”
杨飒的手指下意识磨砂了一下她的手背,光滑细嫩,很不像是男人的手。
他引着锦年的手到自己的肩膀上,嘴上却道:“天色这么黑,我若是不帮你,你怎么知道伤口在哪里?”
他总有千般理由,孟锦年不与他打嘴仗,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给他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中杨飒少见的一声不吭,只能听见交错的呼吸声,还有隐约的风声。
不知为何,锦年忽然想起戴江的话,下意识道:“你跟贺家如何了?”
“贺家?”
杨飒原本闭目养神,闻言蓦地睁开眼睛,连声音都陡然变了调。他直起身体来,皱眉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