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妇人身边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是死者的亲戚,怒声道:“药方不能让他看,我不信他,找个别的大夫来。”
孟庆东一怔,人群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男人,抬了抬手:“我是芝草堂的,我来看吧。”
百姓中忽然有人说道,“这是芝草堂的何大夫……”
“对啊,何大夫虽年轻了写,可是医术高明……”这位何大夫面向平和,年纪四十多岁,孟庆东点了点头,他遂接过药方查看。
两方的药方放在一起,两相对比,芝草堂的何大夫捏着看了半晌,下了结论:“这方子并无问题。”
一言激起千层浪,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孟昭立在人群前侧,眼看着事情变得焦灼起来,孟庆东脸色严肃,吩咐人做了什么,想来是要好好查探一番。
妇人却挣脱开来,不依不饶起来:“大人,大人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她扬手一指,“就是他,就是他害死我儿子的!”
孟庆东让人拉开妇人,解释道:“本案案情还存在很多疑点——”
另一个男人冲上来,一把拿过药方,指着他们怒发冲冠:“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收了他的钱,你们这是存心的!”
伤心之下的口不择言,孟庆东可以谅解,不过冤枉受贿让他的脸蓦地一沉。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清亮冷静:“何大夫所说,若是药方没有问题,你们就未曾想过是什么问题吗?”
一个少年背着药篓,秋香薄衫,黑色薄底的靴子人群里迈了出来。
“不可能!”那妇人脸红脖子粗,因为气愤,整个人都充满仇恨,“那药是我亲自煎的,三碗水煎成一碗,这个过程我从未离开过。若不是药方有问题,我儿子怎会就这样去了?!”
孟昭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最后导致药效的,并不一定就是最初的药方。药渣呢,你们应该还有药渣……”索性转身望着孟庆东,他眉目清正,此刻年轻了十岁有余。
孟昭依稀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之前仿佛有过因为抓错药,而导致病人身死的记录。
“既然药方没问题,那就是药材出了问题。从抓药到煮药之间,存在很多步骤,如今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只能先从药渣开始。”
“麻烦大人派人将药渣拿过来。”少年从容而里,面容清秀,眉宇间依稀有种熟悉之感。
孟庆东一眼瞧见他,就觉得莫名顺眼,他一身宝蓝官袍服帖,负手而立:“言之有理。”他吩咐衙役,“去随他们取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