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似分得那么绝情绝义,实际上一点也不干脆,我早知道他还回来找你。”
说到这里,孟昭忽然想起来:“原来就是你告诉他,我在师父那里学医。”
孙绮波一顿,讪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早晚都是一对儿,这不,总算修成圆满了。”
孟昭走了几步,扶着栏杆,叹道:“是啊,如今算是再无遗憾。”
周氏平安,她与杨飒也解开误会,一切好像再无遗憾。
这个念头刚闪过,忽然眼前出现一道白光,她霎时间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样,站立不稳。
“孟昭,你怎么了?”孙绮波忙过来扶着她。
孟昭微微低头,呼吸剧烈,转眼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快,”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艰难道,“快拿纸笔过来,快点!”
孙绮波吓了一跳,忙让下人去拿纸笔,孟昭感觉到生命正在迅速地流逝,纸笔拿过来,孙绮波扶她坐下。
捏着笔的时候,手腕颤了两下,她竭力稳住手腕。
一共三封信,字数不多,寥寥几语,算是交代。
那位郑公子听说下人说了此事,也推着轮椅过来。
孟昭被孙绮波扶着坐下,她反扣住孙绮波的手,声音有如游丝一般:“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孙绮波乱了分寸,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成了这样,几乎要哭出来。
郑公子面色冷冷的,反而驱动轮椅过来:“你说。”
“第一封,给孟知府,孟大人,一定要告诉他,要按照信中所写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孟昭艰难地说了一句话,已经累得额头上出了汗。
孙绮波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怎么回事,我去找大夫……”
“绮波,”孟昭攥住她的手,孙绮波惊觉那只手竟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第二封,给杨世泽,就说……”孟昭微顿,闭了闭眼,苍白的脸色里竟然有种哀恸,“就说我对不起他,不能做他的夫人了。”
他们历经辗转,百般曲折,终于要走到一切,却偏偏原来一切都是向上天借过来的。
她喉咙哽咽,心里酸楚难言,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孙绮波攥着她的手已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处了这么多日子的人,就突然要离开了。
“最后,第三封给一个人。”
孟昭歇了一会儿,才喘着交代,“一旦我死了,麻烦你找到泰陵昭王府,昭王手底下有个人,叫做霍修砚。他是我的表哥,把我的尸体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