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们了,就是搭上儿孙,也不见得能挣那么多。”
“唉,人比人气死人。”
周鱼默默地吃着饭,早已习惯了贫穷,即使在这落后的宝山县,她家也是排名倒数的贫困户。
稍微有点余钱的,都买了县城里的楼房住着,只有少数几家还住在原来农村的土墙房。
工人仍在议论:“要我说,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就是女儿嫁个富二代,才能改变命运。”
“那小哥多大年纪?”
李父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厂房租赁协议,看了眼对方的身份证号:“二十。”
“叫什么名字?”
“秦……”李父顿了顿:“小鱼,这字儿念什么?”
周鱼凑过去一看:“隼,猛禽的意思。”
有工人好奇:“也不知道他找对象了没?”
李父呵了声:“就咱们家这些柴火丫头,可别做这白日梦。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没有女朋友?就算退一万步说,人家没有,能看上咱们这儿的人?”
提问那工人听得一脸沮丧。
吃过午饭,稍事歇息,又继续干活。
到了下午四点多,日头下去了些。周鱼进进出出,搬了大半日重物,两只胳膊累得要抬不起来,汗浸湿了蓝布衣,贴在身上,黏腻得发慌。
胡乱地抹了把颈上的汗,她踮起脚尖,抓住高处的一个大木架往外拽,拽出来一半,指尖忽然一阵剧痛。她本能地松开手,发现右手食指扎进了一截木刺。
她赶紧拔刺出来,殷红的血珠一下子涌出指腹,她低头吮了下手指,没留意那个被她扯出来一半的木架正摇摇欲坠。
“喂!”
忽然有人大喊,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秦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朝她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拽起她手腕,猛地往回一扯。
她身子跌进他胸膛。
跟着身旁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茫然看去,刚才站的地方,木架倒了一地……
如果不是他拉开她,她已经被砸到了。
回头,又对上那双墨黑的眼睛,近在咫尺。
两人此刻正贴身站着,她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周鱼忽然心跳加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些:“谢谢。”
秦隼松开她手腕,用力拍着胸口被她沾上的灰:“下次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