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宣仁乡也是大吃了一惊,连声道:「没有啊,没有啊,这…这孩子…唉,因为我和凌云住在一起,她说…她说不打扰我们,所以还是在你那里住得好,我…我当时磨不过她,想着既然大人能容忍她,她自己又喜欢,不如就随她去吧。可这两日越想越觉着不妥,所以今天才特意来这里等待大人,想请您劝劝她回心转意,可…听您这意思,她…她竟然在两天前就搬走了?」
「是啊,小宣的确是两天前就搬走了,还是我亲自送她过去的,就在小营巷,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
徐沧不等说完,就见宣仁乡面色剧变,于是也知道不妥,连忙问道:「伯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他也忽然想起从前那些宣素秋令自己疑惑的古怪话语和举动,登时面色也变了,却听宣仁乡急促道:「这不是细说的时候,我先去小营巷看看,来日再和大人详谈。」
说完就听徐沧道:「我和伯父一起去,让您这一说,我也十分担心了。」考虑到宣仁乡一介书生不会骑马,徐沧赶紧命初一去找一辆马车来,好在此处乃是真正的天子脚下,富贵云集,初一本想着找哪位相熟的大人借一辆马车,正嘟囔着自家爷喜欢步行上朝,家里的马车几乎从来不用,如今应急的时候抓了瞎,恰好就看见镇宁王府的马车正停在宫门外,于是大喜过望,连忙上前,一问才知道公主今天进宫见太后,是三少爷陪着的,所以王府派出了两辆马车,于是和车夫说了一声,就把三少爷徐涤的马车赶过来了。
徐沧和宣仁乡上了马车,直奔小营巷而去,徐沧心中虽然焦急无比,但看到宣仁乡坐立不安的模样,只好安慰道:「伯父放心,小宣一个人搬出去后,我也生怕她出点闪失,所以已经派了两个小厮在暗处守着,她一向天真单纯,江湖上那些窍门都不通,也不可能在小厮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事来,您不用太过担忧。」
宣仁乡心中一凛,看向徐沧的眼神就有些复杂,暗道难怪人人都说这位大理寺少卿目光如炬,果然不假,也不知道我那傻闺女在人家面前都说了什么,怎么就把底儿露到这个地步?听他这话,竟似是知道素素要做什么事。唉!那孩子要真做了傻事,岂不是一下子就被逮到了?上天保佑,素娥,你在天有灵,也得保佑这孩子啊,她虽然是那几个禽兽的骨血,可为人单纯善良,没有一点恶习,她只是你的女儿,和那几个畜生丝毫没有关系。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放她到京城来,但愿是我多想,素素只是一时调皮,哪怕她就是真有目的,只要没动手,还可以补救,徐大人也说了,她搬出来才两天。
第二百二十一章:报案
就这样安慰着自己,须臾间小营巷就到了,两人来到宣素秋租住的那个小院门前,却见大门已经锁上,两个小厮也不见踪影。
徐沧和宣仁乡大眼瞪小眼,忽然徐沧一拍脑门,失笑道:「胡涂了胡涂了,这个时候太阳都快半天高,小宣怎么可能还在屋里?自然是去大理寺了,伯父不知道,她做验尸官可是兢兢业业从不迟到的。」
宣仁乡也松了口气,两人连忙又上了马车,直奔大理寺而来,刚到大门口,那门子就看见了,连忙奔过来陪笑道:「大人下朝了?今儿小宣可太奇怪了,她竟然穿了一身女装过来,也不去验尸房,听说就在大人门外等着,说是有事情要向您禀报。」
徐沧和宣仁乡一颗心同时下沉,正要往办公房而去,忽然就听纷乱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三辆豪华马车从不同方向疾驰而至,须臾间来到面前,接着几个锦衣华服的人蹿出车厢,徐沧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为首的那个是威灵侯爷李成江,另两辆马车里钻出来的人却是两个少年,他有些眼熟,却并不认识,应该是从未打过交道的人。
徐沧这时心急如焚,但李成江既然亲自过来了,他不好就这样避而不见,只得按捺心情迎上前,拱手沉声道:「侯爷放纵马车疾驰,赶来大理寺,可是有什么大案要案?」
李成江还未说话,两行老泪先淌了下来,抢前一步就给徐沧跪下磕头,一面悲怆呼叫道:「大人啊,你要为本侯做主啊。」
徐沧吓了一大跳,一个侯爷竟然给自己下跪,这得是悲痛气愤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如此失态。当下连忙上前两步,将头发花白的李成江扶起,就见这老头儿打着哆嗦,嘴唇青紫,他想起之前听说过的威灵侯爷疾病缠身,于是连忙道:「不管有什么事,侯爷打发个人来报案也就是了,怎么亲自过来?您这身子骨撑得住吗?」
李成江呼哧呼哧喘着气叫道:「我儿子都成这样了,就是生不如死,亦不能形容我此刻心情之万一,我还管什么身子骨撑不撑得住?大人,求您现在就升堂,我和这两个孩子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