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王爷夫妻和徐沧双方显然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到最后,徐安也只能无奈跟着徐沧出去,心中叫苦连天,暗道我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一定要我管着祠堂?二十多年前给当时还是少爷的王爷行家法,二十多年后又要给这位小祖宗行家法,天啊,都是朝廷官员啊,我不会折寿吧?
这里待徐沧离开后,徐湛方叹了口气道:「爹,娘,二弟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动用上家法了?明明之前咱们商量过,能不用就不用的。」
公主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此时拿过茶碗喝了口茶,勉强压下那股怒气,方咬牙道:「当时是怎么说的?是说他若有回头之意,就将他之前利用我,利用皇上,为宣素秋脱罪,和三家勋贵作对,惹得满城风雨的这个罪过既往不咎,可是你也看见了,他有回头之意吗?也是我怜惜他从前吃苦,太惯着他了,惯得他这样无法无天,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允许他私订终身了?这样的不孝子,还不该动用家法吗?」
徐湛叹了口气,轻声道:「娘,您也知道二弟从前吃苦,您真觉着,一顿家法就能打得他回头?如果这一次家法用了,他仍是心意坚定,您要怎么办?真要将他逐出家门吗?」
一句话说的公主默然不语,想到这个儿子从小就因为算命的一句话,便被送到外面,虽有人照顾着,到底不如在父母身边享尽宠爱,直到十八岁后岁方回来,却是早已和自己与丈夫有了隔阂,好不容易这么长时间,他渐渐融进了这个家,难道…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将他逐出家门?不…不行,这怎么可以?他们夫妻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儿子,若要将他逐出家门,那和从小抛弃他有什么两样?
一念及此,只觉撕心裂肺五内俱焚,偏偏动用家法的命令是自己下的,这也罢了,之后那个逐出家门…是了,逐出家门可不是自己说的,是孩子他爹说的。
想到这里,不由怒目看向徐王爷,咬牙道:「你…谁让你随随便便说逐出家门的?这孩子万一要坚持,你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把他撵出去?我和你说,这个休想,这孩子因为我们的私心,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才回来几年啊?又是三天两头见不着,好容易如今和我们近乎了些,你就要将他逐出家门,这是从我心上剜肉,我…我绝不答应的。」
徐王爷一脸懵逼,接着无辜摊手道:「夫人,不是你之前气得不行,说这混账小子若不改变主意,定要严惩么?动家法逐出家门也是你提出来的啊,说是眼不见心不烦,怎么…怎么这会儿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公主一时语塞,接着又怒道:「你是当家的,我这做娘的气胡涂了,难道你也气胡涂了?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倔强?这会儿他挨了家法,心里一生气,几年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儿情分就全断了,我…我是一时气急,你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就该考虑周全些,什么时候你耳根子这么软,都听我的了?「
徐湛扶额叹气,心想好嘛,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推卸责任了。只是身为长子,这种时候他不开口,难道指望那两个吓得跟鹌鹑一样的弟弟?于是只得诚恳道:「爹娘与其在这里后悔,不如赶紧让儿子去祠堂阻止行家法。」
「不行。」
徐王爷和公主却又异口同声地叫,这股坚定让徐湛也不禁诧异了,却见徐王爷叹了口气道:「他忤逆父母,非要婚姻自己做主,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如此,就算他一意孤行,将来消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镇宁王府门风还是严谨的,哪怕这样做了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一个孩子,做错事也要受到家法惩罚。」
「父亲,难道就为了门风,便置二哥屁股于不顾吗?」
徐涤徐潞本来只想着不要引火烧身就好,这两个才是真正的纨绔,素日里在外面虽不敢惹什么大乱子,横行霸道抢男霸女,但狐假虎威打架斗殴的事情也没少干。只是此时听到父亲对徐沧动用家法,只是为了门风,两个有些叛逆的家伙再也忍不住,徐涤就大着胆子反驳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