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现下在织罗,有越罗和花罗,纹样有孔雀翎、菊花、宝相花等,库房内也有年初从蜀州运来的春罗,不过并不太多了。”
独孤珩轻点头,却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安若只得又带他去了另一片织机前,“这里织的是锦缎,有黄狮子锦,翠毛细锦等,也可做竹叶,兰叶等花样,只要客官有需要,我们定能全力做出来。”
……
如此一番,眼看着二人已在织坊走了个遍,又回到了账房。
独孤珩终于开了口,却是笑道,“没想到姑娘如此了解织造,真令人佩服。”
安若也没想到,他看了半晌,开口竟只是夸她。只好又谦虚道,“爹娘辛苦创办家业,小女自小就是在织坊长大的,这些年家中一直做织造生意,自然略懂一些行情,不过并不能与大家相较。”
语毕,她试着再度问道,“所有的织品您都已经看过,不知客官中意哪种?”
如若他还是不买,她可要怀疑他今日目的了。
谁料他说,“都要。”
“都要?”
安若吃了一惊,“客官都要买走?”
独孤珩点头,似笑非笑的看她,“姑娘担心在下出不起银两?”
安若一噎,只好辩解说,“客官误会了。只因家父前些日子曾答应过朋友要留货,所以现如今的存货怕并不能全都给您。”
这好办,独孤珩发话道,“那就除过留给别人的,其余都给我。”
“这……”
安若还是狐疑。
他堂堂镇北王,岂会没有绫罗穿,需要亲自来京城小织坊里买?而且一买就是那么多?
“姑娘还有什么顾虑?”
独孤珩见她不应,便又问道。
她脑间快速一转,答说,“因眼下织坊中大多织的是罗,罗轻薄些,适宜做夏衣,但时下夏日已经开始,客官如果是要运去外地,加上路上所耗的时间,等到达时,怕天就凉了,这衣料恐也会过季。”
难为她如此为他着想,真可谓良心店家,哪知独孤珩却并不太在乎的样子,且还问她,“姑娘如何知道在下是外地人?”
安若又是一顿。
是啊,她又如何知道他家其实远在庆州?
方才一心疑惑,竟一不小心又出了纰漏。
所幸瞬间已经找到了借口,她强装淡定道,“如若客官是本地人,方才怎么问小女这汴京城中是否有许多女掌柜?您这样的语气,分明是外地而来。”
“再者……”
她微微一顿,倒引得独孤珩好奇起来,追问道,“什么?”
安若轻轻咳了咳,“您也有一点外地口音。”
“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