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渐渐泛起,攀上昊天的手臂,幻成了触须,长出了血口……
昊天那苍白的俊脸上肃然的表情至始至终没有改变,冷眸一狠,另一手依旧覆上,死死地按住了脊梁骨。
这个时候,脊梁骨才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此时,紧咬着的牙关终于是松了,一个“定”字,厉呵而出。
这是魔咒!
他将自己的手定住了!
那一声厉呵之后,昊天的表情依旧是那么严肃而认真,线条分明的五官上,冷汗淋漓,那一双深邃地望不到底的双眸还是如此的沉着冷静。
只是,很快,这双眸子却缓缓地,无力地闭上了。
这是第一次。
他出生到现在的第一次,如此无力。
整个完全靠在冰凉凉的石壁上,双手紧握着脊梁骨,任由手臂上的吸血触须朝身上蔓延而来。
他,完全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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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谁也不知道】
三日后……
山洞里的血腥味不但没有退去,反倒越来越浓了。
洞内不见任何一人的身影,一篇狼藉和凌乱,只具尸首都已经化成了森然白骨。
昊天……
昊天在哪里?
地上那一根白森森的脊梁骨上所有的黑光都消散而去,这么看上去,不过是跟普通的兽骨,巨大而已。
脊梁骨旁边并不见昊天的身影,只有一堆染儿了血迹的石头。
怎么这样呢?
明明是下了魔咒的,除非是昊天自己解开了魔咒,而且他的手不可能离开这脊梁骨的。
他是不是恢复了呢?
他在哪里?
整个山洞一篇死寂,这三日来,从来没有人来过,狄狨一族已经逃尽,祭司和长老们遵守了同寒鸢的约定,早已携玉玺和虎符亲自启程南去。
死寂的山洞里,只能隐隐听到洞外寒风呼啸的时候。
呼啸着呼啸着,不知不觉,又是三日过去了。
此时,正值日落,在悬崖之上可见远远地西方一轮红日缓缓而落,而这里,正下着小雪,纯白的雪花纷纷而落,一落入深渊,便被那终年不断的往上涌的风吹得支离破碎。
整整六日了,都不见昊天走出这山洞。
他究竟怎么了,他究竟在哪里?
突然,一道玄色身影飞鸢一般,从天而降,盘旋而下。
近了,这才看得清楚,那不是飞鸢,而是一个男子,三千墨发,玄色大袍披风吹得凌乱,俊美无涛的脸上满是认真表情。
他缓缓地落在了山洞口,身姿颀长,宽大的玄色披风上绣着盘龙暗纹,这是皇室的象征。
这人,正是沂轩。
六日而已,他就到了。
手中握着一枚青铜虎符,就站在洞口前,竟是迟疑了,不敢进去。
狄狨祭司人未到,信先送到了。
他弃了父王为他摆下的三日庆功宴,亲自北上同狄狨祭司碰头,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
可是,终究需要时间。
“六日了……”沂轩喃喃自言自语,深邃的双眸沉敛着,似乎又成长了许多,比起在蜀山的时候,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青涩。
战争,总会让人变得沉静。
月国同钟离这场战争,是他打的第一场。
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迈出了步子,一步一步,脚步极重,往山洞里去。
然而,每往前走一步,他那清俊的脸便沉重一份。
血腥味越来越重,这气息,都可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山洞就是一个血池!
终于,昊天止步了,眯着双眸,扫视着洞内的一切。
虽然这山洞极为宽敞,却可以一览而尽,山洞里狼藉一片,几句森然白骨,此次之外,再无其他。
沂轩愣住了,视线落在那些白骨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