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会面?拜访?这么快就互称名字?
夏洛琳,我不在,你的日子就变得这般有声有色?
等着,等我回来,让我好好在钢琴上和你把这些都探讨清楚。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好保护自己,乖乖在家等我?
我啊,除了你的小提琴,谁都不喜欢呢!
他看向手里因气愤揉作一团的信纸,心下一怔,而后又是一软。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仔仔细细地捋平这揉皱的信纸,一点点地将那些褶皱用指尖碾平。一寸一寸,一张一张,仿若雕琢稀世宝石一般慎重珍惜。
毕竟,这是你写给我的信,弄坏了它,心疼的还是我。
良久过后,信纸虽然还有折痕,但已经恢复了平整。他把信纸叠好放进信封,打开乐谱手稿箱,妥善地放进了里面的夹层。
扣上箱子,李斯特双手撑在桌上,眼中酝酿着风暴。
贝洛尼,我们加快进度吧。
我想,尽快回到巴黎了。
他笑了笑,睥睨的气场由双脚划开这一室的寂静,锋芒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前方,以一个王者的气势下楼去用餐。
想回巴黎。
但死亡的风已从法兰西的南部吹拂向上,直侵这文化与艺术的世界之都。
法兰西开始笼罩在阴云之下,全境开始封锁。
李斯特,你已被阻挡在边境之外。
回不去了。
第65章 直面死亡的勇气
当恩斯特出现在蒙托隆街七号的住房楼下的时候, 夏洛琳是有些意外的。她的这位朋友是个极尽礼数的人, 如若不是提前写过拜访函, 他断不会这样唐突地出现在她的楼下。
“海因里希,日安, 你这是?”
并没有上楼意愿的恩斯特让夏洛琳赶紧下楼相迎。她看到了他马车里的琴箱和收拾妥当的行李。
“夏洛琳,我来向你道别。”
恩斯特刚想给身旁的少女行个脱帽礼, 摸了摸头却发现自己因为这即将到来的长途旅行并没有带帽子。他的手在头顶僵持了一会,回给了她一个带着点尴尬的腼腆笑容。
青年小提琴家总是会表现出如此可爱的一面, 轻易地就把快乐的心情传递给他人。纵使离别在即, 也冲淡了不少那种小小的伤感与遗憾。
“你也要离开巴黎了吗?”
因对方的举动而露出会心笑容的夏洛琳竟在问出这句话后夹带了些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