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看你这样子,夏洛琳是不陪你出席了?”肖邦不咸不淡地陈述着事实,却一把戳中了李斯特的心。
“帕格尼尼……”
波兰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匈牙利人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姓氏,却在话音结束后长叹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揉成团的字条一点点展开、捋平,折好后放进了演出服内侧的口袋——靠近他心脏的那个地方。
“弗雷德,我们走吧。今晚就决定是你陪着我了。”
“可以拒绝吗,弗朗茨?鉴于夏洛琳也不出席——”
“不可以,我亲爱的朋友,我已经失去夏洛琳了。”李斯特一字一顿,“没有你的陪伴,我今晚一定会弹的超级弱气。”
“得了吧,我亲爱的好友,你的夏洛琳正藏在你的上衣口袋里。”肖邦打趣他,“超级弱气?不见得吧——至少对我来说,如果今晚的钢琴有胜负之分的话,结果早就十分明显了。”
“嗯哼,预言家先生行行好透露一番?”李斯特对他挤了个眼神。
“我以为你懂的,钢琴家先生。”肖邦拍了拍他的肩,向门外走去,“跟上,弗朗茨,鉴于我还没后悔陪你去。”
“噢,谢谢好心的弗雷德。可怜的李斯特啊,被爱人放了鸽子;难过的李斯特啊,被爱人——”
“弗朗茨,闭嘴。”
接收到肖邦式冷漠眼神的李斯特,完美地在马车上扮演着什么叫做安静如鸡——尽管他的内心还在强烈地呼唤着夏洛琳,祈求她快来拯救自己。
*
夏洛琳打了盆水进了帕格尼尼的卧室,发现有些虚弱的小提琴大师刚好醒了过来。他抽掉了头上的毛巾,正费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老师——”
夏洛琳连忙放下水盆,快步过去扶起了帕格尼尼。在拢起枕头垫在他身后,才又轻轻松下力道让大师靠坐在床头。
“夏洛琳?”帕格尼尼的声音十分嘶哑,语气极轻,“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老师,您准备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夏洛琳取下他手中的毛巾,在水盆里拧了一块新的递给了他。
帕格尼尼接过,先是用它擦了擦脸,然后粗略地擦拭着手臂,瞬间觉得清醒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