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灵犀终于拿正眼去看岑意,“裴家秘术不是什么大秘密,大秦史册里应会有些记载。再者除去民女,民女一家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民女不觉得自己能成为肃亲王的眼中钉。”
“那你为何投井?”
冷不丁的一句质问,狠狠的戳了一下灵犀的心。
岑意终于睁开眼,眼里闪着锐利的光。
“或许受到欺凌会是原因之一。但本王不觉得那是全部理由。”
灵犀沉气摇头:“那就随王爷如何去想吧,左右民女的辩解只会受到质疑。”
看岑意的眼神,显然是还有话想讲。但灵犀摆明了不想再听,他竟也就没再多说。
同辆马车上,坐着曾经最不可能同行的两个人。灵犀算是为尹钰说了好话,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岑意听后会怎么想。因为他问的,她不能答,但是有些事她自己心里却清明如镜。
就比如,裴家秘术不是大秘密,为何却他们一个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来问她区区一个卑微女子?
还不是因为,那愚昧的先帝时常因为裴家心惊胆战夜不能寐,全部销毁了有关裴家的史册记录不说,还听信小人谗言,将裴家百年基业全数毁在了手里?而陆家,正是因为裴家没了,才能风风光光的在上阳城站住脚啊……
太上皇生前的深谋远虑促使他给子孙留下了三封密信,本想着能保大秦昌盛永存,哪知自己最放心的儿子却暗地里害死了兄长,偷偷将三封密信全都收入囊中,还蓄谋将侄子置于死地?
好一个离间之计,被尹钰用的如鱼得水。前世他将裴陆两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今生看她还会不会让他得逞?
灵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狠狠的攥了攥,看着车窗外的眸光逐渐沉了下去。
岑意感受到身边的人身子忽然将挺得笔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移了开。
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停下。车夫在外面道:“王爷,驿馆到了。”
车帘被人撩开,常跟在岑意身边的通古问:“王爷您要下车吗?”
“咳,”岑意掩唇默了默,看着灵犀,“你今日打算带裴以柔去哪?”
“西街。”灵犀毫不犹豫的说。
“西街有什么?”
“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
看着岑意面无表情的模样,灵犀微笑:“女子就喜欢这些东西,王爷若不喜,可以不去。”
“无碍。你上去接人。”岑意拂袖,继续闭目小憩。
纵然大秦民风相对开放,以裴以柔现在特殊的身份,也不好和别的男人坐一辆马车。于是裴以柔和灵犀后面会被安排在后面那辆提前准备好的,稍大一些的马车上。
灵犀下车之后,通古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王爷,您其实不用亲自去的,何不好好在府内休息呢?这些日子您都不曾好好休息过,眼下又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