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的闭了闭眼,岑意刚欲站起身,便见浑身脏兮兮的通古慌忙的向他跑来,神色沉重的道:“王爷,裴姑娘她……”
“裴以柔?”想起这个不听他劝的丫头,岑意皱眉,“她怎么了?”
通古默了默,低头道:“她死了,就在百步之外,方才属下去河边打水,亲眼所见她被肃亲王一箭钉死在了地上……”
瞳孔微缩,岑意“哦”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
今夜,月色正浓,明月挂在天边,圆润竟如一块玉盘。
“她在哪,带我去吧。”岑意缓缓站了起来。
通古应声,引着岑意到了一处水流附近。双十年华的女子浑身是血,被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已然没了呼吸。她断了指头的手还维持着拼命挣扎往前伸去的动作。
岑意轻叹:“如此想活命,当初为何不信我。”
顿了顿,他蹲下身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将利箭拔去,将裴以柔打横抱起。
“主子要去哪?”通古跟在后面问。
岑意没有回答,但用行动告诉了他。
他将裴以柔葬在了幼帝附近。
最后一捧土覆上时,天色已然泛白。岑意疲惫的靠着树坐在裴以柔连碑都没有的坟墓旁边,忽然低沉沙哑的哼起了一个曲子。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他的娘亲哄他入睡时的曲调。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却也一直不敢在人前提起,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哼出。
现在,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哼一下这个曲子,双眼看着身旁,好像又是在透过这一捧一捧被他覆盖上的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记得,你埋过一坛子酒,它还在么?若还在的话,将它给我,如何?当真是好一阵子没品尝过好酒了啊……其实你那坛子酒我也惦记了很长一段时间来着。”
他地对身边的空旷讲起话来,却是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半晌,岑意弯唇笑了笑,将头也靠上树,缓缓闭上眼,低低的道。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