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辗转各国忙着参赛训练,似乎也忘了曾经说过要每年都来看爷爷的约定。
很小的时候,她就发觉自己的妈妈和别人家不一样,蔡莲蓉从不会多看自己,在小祝桃看来,蔡莲蓉把所有的温柔和热情都给了花滑,和后来在花滑比赛上大放光彩的小男孩上。
所以为了得到关注而说出要学花滑时,蔡莲蓉终于如祝桃所愿的开始正视她,似乎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事实证明,如蔡莲蓉所想,祝桃不是天才,男孩几天就能学会的跳转,她要用双倍的时间。
祝桃最后还是没能赢得妈妈的注意。
她开始郁郁寡欢,布偶熊拖着地,蔡莲蓉只有在冰场上教男孩时,祝桃才能看到她的笑容。
她渴望而不可得的笑容。
然后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或许男孩才是妈妈的孩子。不然怎么都不看她不对她笑呢。
每当沮丧时候,爷爷都会成为她的心情引导者。慈爱地拍拍她的头,蹲下身,眼里带着温柔的笑,眼尾深深的褶,“小桃子,妈妈是爱你的,只是每个人对爱的表达不同。”
“生孩子要从鬼门关走一次,如果妈妈不爱小桃子,怎么会生下你呢,来,我们骑颈颈。”
虽然长大后,祝桃知道,爷爷所说的妈妈的爱,或许真的就只体现在生下她那一天。
杨柳被风吹乱,拍打着祝桃的心。
祝桃嘴唇微抿,她想爷爷了。
碑上的黑白照,老人笑得开怀。那是爷爷大寿时和她一起照的,只不过把她裁下去了。
祝桃憋着眼泪,和照片里的爷爷对视,她努力地扯开嘴角,尝试露出笑容。
好久不见,爷爷,你想我了么。
祝桃小声吸着鼻子,她不敢开口,否则语调会支零破碎。
厉侯善静静站在她身边,仿佛是留给她足够和爷爷交流的心里时间后,低声对老人说:“祝老,我会好好照顾祝桃,您别担心。”
话说的坦荡磊落,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祝桃从他的语气里还听出了责任,好像他们真的是为爱而婚。
就这么一句话,逼出了祝桃强忍了许久的眼泪。
爷爷生病那几年,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以前那么铁血铮铮的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哭的像个孩子,不断念叨着:“我不在了小桃子可怎么办。”
所有防线高墙全部崩塌,心像被紧紧攥在手里,生疼。
祝桃蹲下身,头埋在膝盖间手环着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除了风吹草动,只有祝桃放开声音的哭泣。
哭了好久,祝桃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平复好心情,擦擦眼泪,她站起身,看了爷爷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那我们走吧。”
阳光有些刺眼,祝桃低着头,头顶被轻轻揉了揉,就像爷爷以前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