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虽然发生车祸,但除了一颗破碎的心之外,我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恢复如初。”郑宜雰嘲讽的道。
“太好了,幸好你没事。”翁依薇真心的感激她没事。
闻言,郑宜雰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复成怨恨的神色,“别假惺惺了,你现在应该很气我吧?因为我,你拒绝季东昕的挽回,甚至必须嫁给你自己不爱的男人,翁依薇,这都是你的报应。”
“是啊,这些都是我伤害你该付出的代价,我没有怨言。”她苦笑。
“别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比起你对我做的,我这样回敬你只是刚刚好而已。”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郑宜雰大声道。
“我知道。”她点点头,朝好友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听到你没跛脚的消息,是我今天最快乐的事情了。”
“哼!我承受不起。”郑宜雰眼神微微闪了闪,有瞬间的动摇,但,她已怨恨她太久,久到已经忘记她们彼此之间曾经有过那样深厚的友谊。
“宜雰,谢谢你没事。”不管宜雰怎样说,她是真的觉得很高兴,她终于可以自沉重的愧疚牢笼里抽身透气,不用再由着罪恶感压迫自己到几乎窒息。
郑宜雰冷凝起神色,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一年来,我忍受椎心之痛,佯装不记得一切,依然把你当成朋友般的相处,但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不再有任何干系,就连走在路上都不要打招呼,我永远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翁依薇明白,有些事情即使再怎么想挽回也无法回头了,就像破裂的镜子跟泼出去的水一样,都无法恢复原状了。
而她跟宜雰之间的友谊也是一样。
“我真心希望你能活得开心。”这是她给好友最后的祝福。
“当然,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开心,我终于复仇了,哈哈哈。”郑宜雰放声大笑,“翁依薇,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不等翁依薇反应,郑宜雰已经挺直背脊,蹬着三吋高的高跟鞋走了出去,那矫捷的步伐哪还有一丝丝跛脚的迹象?
待她一走出去,翁依薇颓然垂下双肩,看着放在桌上的大把黄色jú花,唇畔泛起苦涩的笑容。
她真的很恨她吧?竟然宁愿伪装自己一年,压抑住对她的愤怒,佯装没事的继续跟她往来,为的只是等待这一刻的报复。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她从没想过,印象中一直直率开朗的宜雰会有这样阴沉jian险的心机。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东昕那张充满懊恼的英俊脸庞,那因为她宁愿相信“朋友”,不愿相信他而又急又气的神态。
他现在应该对她很失望、很恨她吧?
可是……这一切都成定局了。想到这,她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脸颊,染花了原本精致美丽的妆容。
“女儿,要准备进场喽。”艾娴淑开门进来,却看到翁依薇正颤抖着肩膀哭泣的模样,立刻惊讶的冲到她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爸妈?”她轻拍着女儿的肩膀问。
翁依薇只是哭着摇头,又点头,泪水仍是无法抑止的流着。
“乖,别哭了,都要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我去叫新娘秘书来替你补妆,别哭了,啊?”艾娴淑好笑的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准备出去喊人,眼尾视线却刚好扫到放在桌上的jú花。
“老天爷,是谁这么恶劣,怎么会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送jú花?”她不悦的嚷着。
看着jú花,翁依薇突然漾起悲凉的笑容,缓缓道:“妈,那把jú花是用来哀悼我失去的爱情跟友情的。”
“你在胡说什么?”艾娴淑皱眉,“就要结婚了,别乱说话,我叫新娘秘书进来,你好好准备一下。”她提醒完女儿,拿起jú花走了出去,嘴巴还不断嘟囔着真是不吉利,大好的日子怎么会有这种触霉头的事发生?真是秽气。
老天保佑,可不要再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了啊。
结婚进行曲悠扬响起。
翁依薇被父亲牵起手,踏上红地毯,缓步走向等在地毯另一端的江建民。
耳边充斥着与会亲友的鼓掌祝福声,但翁依薇的心思却仿佛飘到了遥远的天际之上,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浑浑噩噩的站定位,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似的随人摆布,只有躯壳在参与这场她没有任何快乐期待的婚礼。
她只隐隐约约看到证婚的牧师嘴巴一开一阖的,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却完全入不了她的脑袋,像是无声电影似的在面前播放。
“……你愿意吗?”
不,她不愿意,她想要扯掉头纱,想要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当个落跑新娘,反正她的名声早就臭了,再多添这一桩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