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的更长远一些,在柳同站出来捅他一刀的时候,他就猜测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他早就开始在内心深处分散这样的压力,所以他现在能够做到坦然受之。但是江逐流才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会有这样的失态也是在所难免的。
“远处没有人畏惧,近处没有人围拢。出言不可动人,许利不可诱人,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还是四大家族呢?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们江家的地位已经远远不如陆朝歌方炎,或者其它的许家、黄家、叶家——如果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也会毅然决然地站在我们敌对的那一边。这是大势所趋。”
“就算我们死死抱着四大家族的牌匾不放,又能够怎么样?一个被外界所嘲讽、轻视甚至无视的四大家族之一——这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平白惹人笑话而已。”
江龙潭轻轻叹息,说道:“所以我说后生可畏啊。方炎三年磨一剑,这一剑直刺我们江家心脏,让我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和这样的对手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是你们的幸运,更是你们的悲哀。”
“他当真心机深沉到这种地步吗?他当真就算无遗策了吗?就算你——也没有办法反击吗?就算我不如他,但是,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江逐流不甘心地问道。他不愿意相信,他一百万个不愿意相信啊。
他还记得自己和方炎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有些青涩的小菜鸟,除了嘴巴恶毒一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让人觉得应该对他尊重或者警惕的地方。
“就是一只小菜鸟。”他曾经当着柳树的面这么评价方炎。
现在那只小菜鸟已经涅盘重生,变成了一只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凤凰。
柳树被他毁容之后,却又因为魔方的利益而被他绑在同一架战车上面任其驱使动弹不得。稍有反抗,就会被他一脚踢出急行的列车,然后柳家内部瞬间就将这个废物给抛弃在身后不知名的某个角落里面去。
方炎用柳树,也在侮辱柳树。带着柳家冲锋,也在鞭打柳家的屁股。
这小子,每一招都让人咬牙切齿却又难以防备。
自己呢?自己比柳树更加悲惨。
“年轻人受些挫折也好。方炎现在的行事手段即老练又毒辣,让人明知道他是诽谤,明知道他要挖坑埋人——咱们父子俩还得手牵手一起跳下去。这样的成长速度,难道和他父亲的离开没有一点关系?”
江龙潭伸手拍拍江逐流的肩膀,笑着说道:“或许,等到我离开了,你也会成长的更加快速一些——”
“爸——”江逐流脸色大惊,说道:“你可别说这种话,我觉得我和你比差得还太远了,你再多给我一些学习时间。”
江龙潭笑笑,说道:“你外公说我是黄牛和狗,有着黄牛的勤奋和耐心,又有着狗的凶残和狡猾。我对自己这一生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自认为纵横驰骋了一辈子,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临到老了,却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给欺负的这么狼狈凄惨。他端着一大盆新鲜的狗血过来,说江龙潭我要把这盆狗血泼在你头上——然后他就那么做了,我们没有任何的还手能力。刚才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