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我们走,你喝醉了,我们送你回家去。”瘦男人凑到她耳边轻轻诱哄着。
呼出的口气,夹着浓浓的酒味直逼向伊朵的鼻腔,引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涌动:“哇……”的一声,今天本就没怎么吃东西的她腹部一阵痉挛,觉得连带整个胃部都被扯了出来似的,还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吐到挟持着她的两个人身上,胸前。
“妈的。”瘦男人一声低吼,嫌恶地把本就重心不稳的伊朵一把推了出去,食指拈起胸膛上干净的地方,直抖掉衣面上的秽物。
猝不及防,伊朵踉跄着向后急步退去,后背重重地烙在了那整齐不一,棱角凹凸,用碎砖垒成的风格墙上。
突然袭来的疼痛,让重重摔倒在地上的伊朵禁不住蹙紧了眉头。额前凌乱的额发,嘴角来不及擦拭的秽物流落到了洁白的衬衣上,昏黄的光线中,狠狈又脏乱。
“真她妈的扫兴。”胖男人愤骂了一句,上前毫不留情地往伊朵怀里重踹了一脚:“呸,真她妈的贱人……”啐了一口唾沫,连带着漫骂与仍觉不解气的瘦男人这才离开。
呕吐的痉挛、后背的疼痛、被喘后的窒息……
伊朵强忍着身体一波波涌上的不适之感,捂着腹部坚难地在原地半撑起身体,双肩微微抖动着,竟吃吃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在嘈杂的四周若隐若现,彷似来自另一个国度,空灵,凄凉、苍白。低垂的眼睑,涌动着不容察觉的泪花。
好像就这样过了很久似的,直到闪电把这座城市一分为二,紧接着“轰……”的一道雷声在上方深幽的苍穹中爆破“隆隆……”着由远及近,伊朵才勉强可以支撑起身体站起来……
城市的上空被闪电映亮了一次又一次,“轰轰……”的雷声一阵又一阵地爆破,沉闷了一天的雷雨终于在这个时候“哗哗……”地落下。
浮躁的空气得到缓解,很快被淋湿的地面袅绕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半夜的街道,仍有路人疯狂地奔跑在雷雨之中。公路上,行驶的车辆被这急速的大雨弄得纷纷减下车速来……
在一旁的人行道上,一个浑身湿透,孤单又狼狈的身影如行尸走肉般机械地拖着两条腿,漫无目地地行走着。在层层雨幕中,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悲伤感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连一些好心司机的善意帮助,她也彷若未闻,置之不理。
头好晕,伊朵觉得眼前晕眩一片,模模糊糊,可她仍继续机械地迈着双腿。
身体上的伤痛并未消失,反而越演越烈,特别是后来被喘的那一脚,火烧火燎般灼痛着她的整个胃部。可这些疼痛与她心里空洞留血的伤口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想‘他’了,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她不得不想‘他’。浓烈的思念像无形的刀刃在那伤口上一下又一下,一刀又一刀,反复不停地在她心里来回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