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慕容有了身孕,大腹便便,眼见着是要生了。所以她无法跟我一道快速转移,我只得拼死把贼人引开,借此保全自己的妻儿周全。可我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一生。”
“若我早知会是这样的下场,倒不如夫妻两个死在一处,至少她会走得心安,至少我也不会抱憾终身,以至于现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这些年一直颠沛流离,除了寻找叛徒之外,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寻找我跟慕容的孩子。我不知那孩子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身在何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有生之年永不放弃。”
温故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无忧定定的看着他细数过往,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属于温故与慕容的那些生离死别。
死亡,是最可怕的分别。
只要活着,总归有机会再在一起,唯独死亡天人永隔的悲凉。一个生不如死的苦苦追寻,一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埋入黄土。
这该是怎样的悲怆?
“比被人追杀更痛苦的,是生不能相见,死不能同穴。”温故老泪纵横,“所幸上天垂怜,终是在那一日的金陵城,我见着了一少年,眉目间恍惚有慕容的几分影子。她走到我跟前,我便借着摸骨算命,与她有了第一次的接触。”
“她那蹙眉的样子,与慕容真的很像,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些激动。即便暴露了身份,我亦不在乎。蛰伏了十多年,千帆过尽,终是让我见着了少许可以幻想的存在。”
“后来七星山庄的老庄主说,他见过那个玉佩,也是因为玉佩,他选择了相信你,给了你那些东西。再后来,我亲眼目睹了你身上的蝴蝶蛊印记,我更加肯定你就是我的女儿。”
“慕容是巫族的神女,她身上的蝴蝶蛊能活死人、肉白骨,而她唯一放不下的,大概也只有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我不知当年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慕容经历过了怎样的残忍厮杀。她宁可自己死,也要保全我们的孩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已泣不成声,“我知我话太多,许是你体会不了我此刻内心的激动,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暂时无法接受。可这些话其实憋在了我心里很久很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可是我没脸告诉你,没脸让你喊我一声爹。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慕容说,她放不下你,我又何尝能放得下你们。可我我找到了你,我也不敢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是相府公子,尊享荣华富贵,若、若你不愿认我,反倒将我赶出去,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了。”
“合欢,我的女儿,我不敢告诉你,我也不敢认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认我,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认我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能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想弥补,我想弥补对你们母女的亏欠,我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一个在你生命里缺席了十多年的便宜爹,实在是没脸跟你提要求,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