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儿,文丞相李毅没有半句话,文官不敢吭声,武官翘首观看,都等着下文。”赵无忧嗤笑两声,“君王连基本的威严都没有,反而让臣子得了权势,你说着局面是好是坏?”
素兮敛眸不语。
赵无忧瞧了她一眼,“你不是查过了吗?这荒澜里头,巴里的权势是最大的,他跟随先帝南征北讨,是故在军中的威信也是最高的。”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素兮担虑,“在君王跟前尚且敢如此放肆,若是到了底下,还不得直接吃了咱们?公子,这荒澜已是龙潭虎穴,若实在不行,咱还是另想法子吧?这雪狐,卑职去盗来便是。”
“你去哪儿找?你打听到雪狐的藏匿地点了吗?”赵无忧问。
素兮一怔,答不上话来。
“有些东西,是急不得的,太着急就会露出马脚,难免会有纰漏。落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刻意而为之,容易被人看穿。”赵无忧慢条斯理,风一吹,这衣衫上被酒水打湿的地方,透着几分冷飕飕的,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轻咳两声,赵无忧有些迈不开腿,干脆坐下来歇一会再说。
“公子是不是觉得冷?”素兮忙问,“要不让人去给你拿狐裘过来。”
“免了吧,你看这儿的人都穿得那么夏日,我这厢狐裘一裹,一个个都会把我当成有病的。”赵无忧轻笑,“我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累,有时候是真的心累,不想再斗了却不得不斗。”
素兮点点头,视线落在赵无忧胸前那一片水渍上,“公子不冷吗?”
赵无忧裹紧了披肩,也还知道素兮在看什么,是故面上紧了紧,“没什么事,不必担心我,我很好。”她想了想,尽量坐在太阳底下,似乎是在晒太阳。
见状,素兮觉得有些奇怪,公子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也不像是疲惫,倒是有些介意身上的酒渍?
坐了好一会,身上的酒渍也干得差不多了,至少乍一看是看不出被泼过。赵无忧这才徐徐起身,瞧一眼接风宴的方向,那头还没散。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缓步往外走。
温故在宫门外守着,见着赵无忧出来,面上当即大喜,可转而却觉得奇怪,“这宴席怎么这样快就结束了?”俄而忙问,“公子喝酒了?”
赵无忧低头一笑,“喝了少许,不碍事,我自己知道分寸。”
“你不能喝酒。”温故轻叹,“早前喝了酒还险些出事,如今稍稍好转,又想折腾自己吗?”
然则看一看赵无忧的前后左右,除了她带进去的人,也不见荒澜的官员以及大邺的使臣团,连穆百里和跟屁虫简衍也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