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一个台阶下,何尝不是给自己台阶下。”赵无忧轻叹,“这合作互利的关系,弄不好是要唇亡齿寒的。她如今心虚,能更加信任我、更加依附我,是件好事。”
“好在没有惊动齐攸王那头。”素兮觉得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个探子,到底是什么人?”温故凝眉,“这京城里头若说真有这本事的探子,除了丞相府就该是齐攸王府了吧?那夏家早已不成气候,根本不可能有这般能力。”
赵无忧抬头望着两人,“说实话,我怀疑齐攸王。”
温故仿佛想起了什么,“昔年齐攸王随军出征北疆,与荒澜和大殷都有所接触。这一想,的确比丞相更有嫌疑。”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次荒澜几欲犯境,是否也跟齐攸王有关呢?他若是跟荒澜一直保持了联系,是否也知道荒澜这一次的目的?”素兮不解。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赵无忧突然问,“对了温故,你觉得齐攸王这人是否有些熟悉?”
温故一怔,“此话何意?”
赵无忧没有抬头去看他,依旧漫不经心的提笔书写,“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征询你的意见罢了!他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他是在看别人。”
素兮懵懵的盯着温故,这话好奇怪:看公子的时候,又像是在看别人?
看什么?
等等,公子方才在说什么?征询温故的意见?咱家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顾及温故了?
便是连温故也跟着愣了半晌,委实没有回过神来。喉间滚动,温故有些受宠若惊,良久才低低的问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觉得齐攸王有什么异常?昔年我也只是见上那么两眼,着实没有跟齐攸王深交过,是以真当不太知晓这齐攸王的情况。”
“你不必解释。”赵无忧神态自若,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也只是心里头觉得诧异罢了!没别的意思,只是与你提个醒,来日若是遇见,务必要仔细留意。”
素兮心里头打鼓,公子怎么没让她留意呢?反而指定温故?
这里头,怕是有名堂。
谁也猜不透赵无忧的心思,这阴晴不定的人心,总归是难以捉摸的。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久而久之便没人敢继续往下猜。
朝廷上还在争议战与和的对外政策,赵无忧躲清静,始终没有去上朝,对外宣称抱恙在床。
到了夜里,教坊司那头竟然出哪里了消息,说是简衍又去了一趟教坊司,这一次随行的只有兵部尚书家的小公子陈云天。看上去,两个人只是来这里尽赏风月的,倒也没别的意思。
红姑刻意让人给尚书府通了消息,也教人盯紧了雅阁,免得到时候闹出乱子,不好跟公子交代。
简衍看上去并无异样,跟陈云天一道吃吃喝喝,有佳人在侧抚琴,二人饮酒作乐,相谈甚欢。这二人如今倒像是知己好友,形影不离的。一个是纨绔公子,一个是无功无名,是故不管走到哪儿,也没人把他们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