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领着文武百官朝着皇帝敬酒,果然是百官之首的风范。
喝着水,赵无忧面色泛白,悄悄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的穆百里。如今他是九千岁,是以他的身份一点都不逊色于她爹这个丞相。
可赵无忧深知父亲的脾气,虽然赵嵩不会对皇帝有什么意见,然则他此生最看不起的便是阉人,最恨阉党把持朝政。如今穆百里还坐上了千岁爷的位置,可想而知在赵家眼里,这穆百里已到了该死至极的地步。
抿一口水,赵无忧扭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她现在是太子少师,官拜一品,身居丞相之下,所以能就近坐在父亲身边。悄悄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正巧让赵无忧捕捉到,父亲与穆百里的眼神交汇。
她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看样子这两人各自打着算盘。只是父亲回来也没有动手,甚至在皇帝面前都没有提及东厂,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的时候她睡着了,等到时辰到点了云筝来唤她,才知道该去赴宴了。
云筝在旁伺候着,约莫是觉得赵无忧的面色有些不太对劲,想了想便压低声音道,“公子,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赵无忧垂眸,小腹处隐隐胀痛,似有些不太对劲。她的时间一向不准,乱得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楚,是故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揉着小腹,手上凉得厉害,赵无忧的一张脸泛着异样的青白。
赵嵩蹙眉望着她,“怎么回事?”
被威严的父亲一瞪,赵无忧不动声色的直起身子,一如既往的保持温润笑意,“孩儿有些不太舒服,约莫是个人问题。”
她说得很隐晦,而手却恰当好处的贴在自己的小腹处。
赵嵩也不是傻子,赵无忧毕竟是个女儿家,有些东西的确是有些麻烦。不悦的凝眉,赵嵩冷了音色低低道,“去吧!”
“那皇上”赵无忧犹豫。
“为父自有主张。”赵嵩端起杯中之酒,转身朝着皇帝而去。
皇帝本就是好酒之人,自然与赵嵩举杯对影。以至于赵无忧悄悄离去也未能察觉,不过穆百里却是察觉了赵无忧的异样。
她走得有些踉跄,身子微微蜷起,约莫是不舒服。
穆百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道:难不成是犯了旧疾?
思及此处,穆百里朝着不远处的陆国安使了个眼色,陆国安会意的点头。他是看到赵无忧离开的,想着咱家千岁爷估计是不放心,所以让他去看看。
当奴才的别问太多,照办就是。
穆百里自然是无法脱身,尤其是赵嵩还在。不过现在,他倒是不急着凑上去。赵嵩现在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是出使邻国归来的忠臣良将,是以现在去跟赵嵩抢风头极不明智。这个时候,穆百里得安静下来,把所有的风光都让给赵嵩这个“功臣”才对。
杯酒入腹,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那空空荡荡的位置上,穆百里的喉间微微滚动,下意识的捏紧了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