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有些心慌。”赵无忧凝眉,“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素兮不解。
赵无忧摇摇头,“没什么,明日能上路,赶紧离开这儿吧!若是误了皇命,十个脑袋都担不起。”
“是!”素兮抿唇,“奴婢已经跟温大夫商量过,将汤药炼成药丸,连夜赶制。如此一来,公子启程的时候,也能放心一些。”
“让他来见我吧!”赵无忧道。
素兮颔首,“是!”
温故进来的时候,赵无忧正坐在桌案前,面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她抬头看了一眼温故,扬唇笑了笑,“温大夫,请坐!”
“多谢赵大人。”温故行礼坐定,担虑的望着赵无忧,“大人身子不适,该好好躺着歇息。明日还得赶路,又得一路折腾。你这身子,本就不该这样颠簸,否则压根熬不住。”
赵无忧一笑,“多谢温大夫,听素兮说,您叫温故。温故而知新的温故?”
“是!”温故点点头,俄而含笑盯着赵无忧,“家父在世的时候,时常念叨着,为人处世做学问,当温故而知新。”
“倒也有趣。”赵无忧道,“父母之爱子,总归是有所希冀的。”可她虽名为无忧,却从未有过安枕无忧的时候。无忧无忧,此生怕是不能了。
温故倒上两杯热水,“大人找老朽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多谢温大夫,愿意护送我去云华州。”赵无忧轻叹一声,“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这条命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是大人福泽深厚,命不该绝。”温故话语低沉。
“不,是你来得及时。”赵无忧意味深长的说着,“温大夫,恕我直言。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似乎有几分眼熟。”
温故笑道,“老朽在此活了数十年,不知何德何能,竟与赵大人一见如故。”
“所以,你不是温故而知新的温故,而是一见如故的温故。”赵无忧抿一口杯中热水。
对面的温故微微一怔,“赵大人这是何意啊?”
“有些话不说不明,可有些话却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赵无忧轻咳两声,氤氲的水雾从杯中腾起,模糊了她的容脸,教人看不清,猜不透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故抿一口茶,“赵大人这话很有新意。”
“不但很有新意,还很有蕴意。”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紧跟着又咳嗽了两声,“对于我自己的身子,温大夫了解多少呢?”
“老朽只是近日接触,所以”还不待温故说完,赵无忧笑了两声。温故抚着胡子,“赵大人为何发笑呢?”
“我拖着这副身子已经十多年了,这些年我吃过多少药,看过多少大夫?天下名医,宫中御医,到了我这儿都成了束手无策。我自己也翻阅过医书典籍,一心想寻个方子,哪怕能缓一缓我这病症也是好的。不过很可惜,老天爷似乎没想给我这个机会。”赵无忧轻叹。
温故敛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