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说得对,不过属下倒是觉得这位西昭少主也着实关心父王,父子之情颇深。”莫湮感叹道。
百里捻抬了一下眸子,瞧着越洆离开的方向,没否认莫湮的话。
“父子之情,再加一国荣辱,越洆到底年少,当然很是激动,没有分寸的激动。”
在一个外人面前,还是第一次来西昭的外人,越洆确实过于激动了,把心底的情绪全都暴露在了百里捻的面前。
“为王者,不可将喜怒哀乐透于任何一人。”
百里捻喃喃念着这句话,这是王叔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他登基为王之时,王叔把这句话告知与他,那时他不过才九岁,已经十二年之久,他竟然都没曾忘怀。
百里捻垂下眸子,有些黯然,若王叔还在,若王叔受辱,他恐怕比越洆还要激动几分,百里捻突然有些无奈,王叔你若知此事,是会骂一句我不懂为王之道,还是会感叹一句呢。
他不知道,王叔早已葬于火海之中。
百里捻缓缓抬起头,摸上自己右眼眼角之下的月牙疤痕,那是火中所留,若不是王叔拼死相救,葬于火海之中的人便应该是他。
而不是王叔了……
百里捻的神情有些恍惚,万分怅然,他突然转头看向莫湮,“把我的朱雀玉笔拿来,再拿几张宣纸过来。”
“主上要在这里作画?”
莫湮有些不解,在这西昭王宫拿出朱雀玉笔恐怕不妥,越洆不是赛戬那蠢人,若是看出朱雀玉笔是大姜国之物,那就不好了,莫湮担心。
“拿过来。”百里捻却坚持道。
那朱雀玉笔是王叔所赠,他现在就要看到朱雀玉笔。
“是,属下这就去拿。”莫湮虽有不解,但也绝不会忤逆百里捻的话。
第二十一章 经纶之手点西昭
越洆连当夜都对付不过去,百里捻说过的话太过让他心焦,连夜去了棋茶苑。而百里捻正好收起画笔,和越洆交谈过后,他都一直作画到现在,画了十几张,又通通丢掉。
莫湮深知百里捻今天情绪不对,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越洆进门之时,百里捻便站在书桌之前,用过的宣纸扔在桌角,他的面色除了苍白几分,倒没有什么改变,越洆便也没看出百里捻的心情不好。
“百里先生,本王子可打扰与你?”
百里捻见越洆进门,点头示意,“糙民见过少主,”
“百里先生不用多礼,这么晚了还来打搅先生,是我无礼了。”
越洆走近书桌,他满心心思,也没发现百里捻桌角的画作,脸上着急的神色都有些压制不住,“百里先生,我这么晚前来,其实是想问先生几句,我父王他……”
百里捻知道越洆心中所想,也了然他的焦急。
“西昭王乃是西昭国的一主,如今却在南明的横院之中,确实不妥,南明国这些年对你父王看守甚严,这一点你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