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庶长的眼神并不友善,之前听闻赛戬在望舒阁藏了一位南境来的男子,他便心有不悦,如今只看他这张脸,大庶长更是忧心忡忡。宫廷富贾有好男风者,他并不讶然,更何况百里捻这样的容颜呢。
百里捻听了他的话,却轻笑一声,他面色微冷,“大庶长想说什么便直言吧。”
“你来羌晥到底要做什么?又想在王上身上得到什么?你留在王上身边,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大庶长语调夹着冷厉,问得也极具直接。他不相信赛戬把这人放在望舒阁,百般呵护,只是君子之交,他也不相信百里捻没在赛戬身上动过心思。
百里捻放下手中的白子,抬眸看向大庶长,眸色微深,“羌晥不过一边陲小国,羌晥王也从未入中原,他身上有何能让我得的?”
百里捻这话说得更为直接,骨子里带着无尽的高傲和冷漠,仿佛赛戬和羌晥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百里捻!”
大庶长猛然拍着棋盘,他断断没想到百里捻会是这样的姿态。
“百里捻!你不要以为王上护着你,你就可以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百里捻喃喃念着这句话,“若大庶长来特意来此处是为教我尊礼,那便请回吧,我向来无礼无义,教不会了。”
百里捻站起身来,高鸣台开着西窗,有凉风吹过,吹得百里捻的白纱轻轻飘荡,他面色苍白,无尽冰冷。
“百里捻!本庶长只想提醒你一句,”大庶长怒气汹汹,突然站起身来,“你若是想攀附王上拥有荣华富贵,我倒无异议,若你一个算命的江湖术士,以色蛊惑王上牵扯这天下格局,本庶长绝不会让你留在王上身边!”
大庶长自赛戬登位便以为承袭大庶长的爵位,他决不能让不知来历的他国人,在羌晥搅动风云!
百里捻回眸瞧着大庶长,“大庶长若是这般担忧,那你便不该同意王上出兵南明,驻扎陶阳,难道你不知这是我的主意吗?”
让赛戬出兵南明,这是百里捻的主意,且赛戬也跟大庶长讨论过后,才调遣兵马,开阔方玉山的官道,进了这中原,而大庶长对此举也是同意。
可大庶长也正是因为这主意是百里捻所出,才来高鸣台见百里捻,他想知道是何种人,竟有这样看待天下局势的眼光和魄力,若是有才能之人,稍微敲打敲打,自然也可以重用于朝纲。
可是这百里捻,一不愿在朝为官,二对羌晥之事并不上心,却单单纠缠着赛戬,大庶长是真的担忧此人的心思,他到底意欲何为?
“你!……你很好!”
大庶长狠狠甩过衣袖,转头扬长而去,本想敲打敲打百里捻,却没想生了这么一肚子气。
可是百里捻又怎是大庶长可以敲打之人呢。
百里捻低眸扫了一眼棋盘,并未将与大庶长的这一局放在心上,“莫湮,南明可有异动?”
如今的百里捻只会在中原战事上花心思。
三国围攻南明,北有宇文泱一路猛攻,西边有越洆紧紧咬住,赛戬一入南明便拿下了十座城池,眼看着就要支援到西昭,若羌晥和西昭合力,这西境的战场,公孙执也一定应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