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宇文泱跪在藏书阁门口,他已经在此跪了一夜一天,又淋了一天的大雨,全靠一根筋绷着,其实已经满脑子怨气,而在藏书阁的仲演,终究还是没看下去,他命小太监把宇文泱给架了进来。
跪了这么久,宇文泱早已经走不得路。
“王上……王上可撒完气了?”宇文泱哆哆嗦嗦说着,嘴唇已经冻得紫黑。
仲演冷冷扫了他一眼,“撒气?你觉得孤王这是与你撒气么!?”
“王上……”宇文泱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仲演消气了,没成想还是这么咄咄逼人的姿态。
“王上要是实在不解气,就把微臣再扔回去跪着吧!”宇文泱也带着怨气。
“你到了此时,还以为孤王是与你闹脾气吗?”仲演盯着宇文泱,眼神之中尽是失望,而今天的仲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是没了平时的耐性,格外的冲动刻薄。
“那丞相可是北晏的重臣!是孤王亲提拔的老臣,他可不是你在战场上随随便便杀的!你一贯不尊圣命,没有规矩,看在你与孤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一直由着你,现在都连丞相也敢杀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敢跟孤王动刀子?”
“微臣……微臣绝对不会这样!”
被仲演一顿严词教训,不善言辞的宇文泱只能着急干瞪眼,又说不出什么来,看着仲演误会他,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还带着怨气。
“微臣的心难道王上不懂吗?怎么能这么奚落微臣?”
“奚落你?你杀了朝纲重臣,按照律法,孤王杀了你都不足惜!”仲演又厉声道。
“王上!”
宇文泱实在没有想到仲演会说这么严重的话,就算他不听王命,杀害朝臣,可是他从来没有过不臣之心,也从未有过伤害仲演的心思,驰骋沙场多年,还不是为了他,他怎能说出这样之话。
“王上要是想要杀我,那便杀了吧!”
到了嘴边的解释,终究成了冷言。
仲演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拳头紧紧握起,从未对宇文泱说过冷言的他,现下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孤王已经传了圣旨,以后这大军你便不用管了,待在你的将军府里,没有孤王的诏令不得出!把兵符拿出来!”
“王上要收我兵权?”
宇文泱猛然抬起头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仲演会如此,“王上是不要微臣了吗?当年王上还是王子之时,可与微臣许诺,愿微臣护你一生,现在不要了吗?”
“当日你也说过绝不会欺瞒与孤王,可是如今呢?你也不是失信了吗!?”
“王上!”
“孤王心意已定,你不用多言!”
宇文泱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仲演,决绝的仲演,张着的口缓缓闭了起来,而嘴角的弯痕,却成了冷笑。
“呵!王上收我兵权,仅仅是为了欺瞒吗?王上是想要彻底摒弃了我吗?”
“那你呢?”
仲演同样冷言冷语,“你现在这般语气,为了到底是孤王还是兵权,今日春分,你心心念念攻打南明,为了此事更是不惜杀了丞相,现在这番语气也是为了攻打南明之事吧,宇文泱,孤王不傻,知道你的战心,也知道你对南明憎恨之深,可是孤王乃是北晏的君王,不能为你一己私心,拿着北晏的大军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