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是眼界与处境,没变的是心怀和态度。
赛戬却伸手摸了百里捻的脸,“捻儿从来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本王进中原来南境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南境之人都容颜倾天,而是只有捻儿飘然若仙,容颜绝世。”
手指在肌肤上滑过,在陶阳城,赛戬也见过来来来往往天南地北的人,没有一人能有百里捻的清素,淡然却又如心头的白月光。
“王上别闹了。”百里捻语气很淡,没有生气。
若还是在羌晥,这种时候百里捻就会推开他的手,而此时他确实伸了手,但是却没推开,之时微垂着眸子,任他触碰。
这竹鸣阁也是一方楼阁,月光正好撒进来,让赛戬想起了羌晥糙原的望舒阁,想起了百里捻还住在望舒阁的时候,那时生活还是分外悠闲,赛戬从不会想天下如何,战事如何,只想守住糙原百姓,守住捻儿,策马逍遥一生。
赛戬抬手将百里捻搂进怀里,“捻儿觉得,这南明的楼阁好,还是望舒阁好?”
百里捻一反常态的柔和,靠着赛戬,“望舒阁好。”
“为什么呢?”赛戬没想到百里捻回答得这么干脆,反而好奇起来。
百里捻抬起眸子,看向窗外的明月,“苍玉山在极西边,羌晥糙原藏在苍玉山之西,那里地势高于南境,望舒阁又是羌晥最为高耸楼阁,站在望舒阁楼头,仿佛抬手就能摸到月亮。而竹鸣阁窗外的明月,就像是离着千万里,怎么也触摸不到。”
同样的楼阁,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景致不同,心绪也不同。
赛戬没明白百里捻的意思,他看向身边的人,“捻儿就是因为天空那大圆盘子,才觉得望舒阁好的?”
他这比喻,百里捻忍俊不禁,没开口,只是看着窗外的明月,眼神有些微妙。
赛戬不是纠结之人,也就不管为何,只是抓着百里捻的手,“那捻儿想不想跟本王回苍玉山,回望舒阁,望舒阁那边本王让人看着呢,每天打扫,谁都不许去住,只要捻儿回去,立即就能住下。”
“捻儿想不想回望舒阁?”赛戬揉搓着他的手背。
百里捻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又像是没有,半晌之后,他才开口,“想。”
赛戬实在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干脆的回答,又是惊喜又是愣怔,不免的有些口无遮拦,“那捻儿随本王回苍玉山吧,回糙原,回望舒阁,望舒阁还养了捻儿喜欢的白鸽,捻儿作画,本王就在旁边看着,也住在望舒阁,日日陪着你,可好?”
百里捻眸子未动,只是两片薄唇轻轻开启,“好。”
赛戬这下可是惊得不轻,他心猛地跳动起来,激动又奇怪,连忙拉起百里捻,双手扶在他肩上,迫使他对自己四目对视。
“捻儿你没事吧?没什么吧?怎么今天的你有点奇怪呢?之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今天的百里捻太温和了,也太顺着他了,透露着一股子诡异,让赛戬有点慌乱。
看着不住抿唇眨眼,十分慌乱的赛戬,百里捻却笑了一声,收起眼神,站了起来,“夜深了,王上就住下吧,今夜北风,说不定明日便要冷上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