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本王来大姜看你啊。”赛戬故意顺着他说,眉宇间带着温和,唇角还带着浅笑,不但没有任何怪罪百里捻的意思,反而比之之前更多了温柔少了鲁莽。
百里捻的眸子带着淡漠,没有了身在陶阳城之时的温和,他轻声道:“王上来大姜就只是为了看我?”
“是啊,就只是为了看捻儿。”赛戬想也不想便开口道,他给百里捻斟了酒,又亲手送到他的手里,趁机握着他的手不肯送。
“本王来看捻儿这些日子里过得好不好?离开陶阳城坐拥北境之后是否开心了?没有本王陪在身边又是否过得自在?许久不见本王又可曾挂念过本王?本王来大姜就是要看这些,捻儿还要再问吗?”
赛戬一副理所当然,不太正经的笑容之中一如往常却又偏多了几分柔和,他不似身在羌晥糙原那般鲁莽,对百里捻的好也不只是盲目给予,反而多了几分细致。百里捻瞧着故意讨自己笑的赛戬,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再绷着脸,唇角一抿,笑了出来。
“王上怎么还是这样。”
赛戬故意凑近百里捻,手揉搓他的手,眼睛还不忘盯着他的眼睛,“本王哪样了?”语气还带着一股子别样的意味。
“你说哪样了?”百里捻没好气道,他就知道赛戬正形不过一会儿。
见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百里捻也笑了出来,赛戬故作姿态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并瘫坐在软垫上,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作黯然神伤状。
“看来捻儿是忘记本王了,也不想要见本王,复立大姜也不给本王送个帖子道个喜,全然忘记了本王彼时对捻儿的好。捻儿不写信通知本王就算了,本王眼巴巴来到大姜也没讨到好脸,大冬夜的被关在外面也被请进来,本王这心啊可是寒成路上的冰块,只冒着凉气呢。”
赛戬说着就自顾自饮了一杯酒,黯然神伤的模样仿佛还真要醉饮三百杯,可是百里捻看他故作惆怅的模样却又好气又好笑,将他偷偷摸过来的手扔到了一边。
“既然我不请你进来,你怎么就进来了?这会儿外面的雪下得正好呢,你去外面赏雪吧。”百里捻没好气道。
赛戬见自己卖惨卖得也差不多,再多说可就真惹得百里捻不开心了,他立即笑了出来拉着百里捻的手不放心,“从陶阳到大姜下了一路的雪,这雪景本王早就赏够了,想来看捻儿呢。”
这倒是他的实话,从陶阳城一路杨风驾雪,到进大姜已经被吹了三日的风雪,再美的雪景也被刺骨的寒风吹散,不如这暖屋中的一杯热酒。赛戬抬眸瞧着百里捻,此时已经褪去了方才的嬉笑,只静静地瞧着百里捻。
他还是那般盛世绝色的模样,与在陶阳城之时并无不同,之时发冠上多了一个碍眼的龙珠王冠,哪里比得上百里捻之前的赤玉红冠好看。
百里捻脸上浅存的笑容也已经消散,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斟了两杯热酒,一杯递与赛戬,一杯默默饮尽,再抬起眸子来已经多了两抹微凉。
“已近年关,腊月中旬的日子里最是繁忙,羌晥今年有过战事,又扩大了疆土,陶阳城之西南的几座富饶之城全都划进了羌晥版图,王上应当更是繁忙,何必在这大冬天里还来北境,当真是只为瞧我一眼吗?”
百里捻对上赛戬的眸子,“王上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若是一年前,赛戬不顾羌晥来北晏将军府看他,他会相信这人只是突发奇想来北境一遭,可是一年间光景大变,北境易主,天下也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下,赛戬出了苍玉山也有两年,鲁莽的糙原之王也沾染了中原之气,赛戬虽依旧存着豪情,却也消了几分鲁莽,行踪之中也存着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