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何归云走近,灰袍男子连忙道:“大人,我看到,刚才是这女子砍掉了这位男子的手。”
何归云猛地转头看向姜流丹。
姜流丹被小王顺手一推,整个人脚下一踉跄,她微回头,抬起手中剑。
小王被吓得往后一退,一脚踩到后面跟上来的小孙脚上。
小孙弯腰痛呼:“啊!”
小孙挽着的伤者随着小孙举止向前扑,顿时更加痛苦,他忍不住摸着自己手中湿漉漉的绷带大声呼痛。
何归云面色很难看,盯着姜流丹的眼中闪着怒火,似乎马上就要上前揪起姜流丹的衣领,身后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何归云隐隐约约听到“沈将军”几字,这才压下满腔怒火,转头往城门的人群看过去。
宁城守将沈昭武刚好路过,见雨下得急就往城门这边走去避雨,见到一群百姓站在门内朝城外张望着,看起来像是围观聚众闹事,沈昭武心下不悦,皱眉,下马将缰绳递给一位守卫兵,问:“此处发生何事?”
靠近沈昭武的一小兵恭敬回答:“回将军,这些百姓正准备进城,不知为何,一姑娘突然砍掉其中一位男子的手,就在城门外,这些人均在旁观。”
闻言,沈昭武满脸烦躁地往事发方向走去。
平日里沈昭武总是恪尽职守地守护宁城,巡城更是亲力亲为,毫不马虎,以至于百姓都认得出他,那身张扬的将军袍,似乎天生带着一阵肃杀气息,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夏日里也生出被冰封之感。
沈昭武刚靠近,围观的百姓就纷纷避开,不一会儿就让出一条路。
何归云正往沈昭武这边看来。
沈昭武畅通无阻地走到城门前,朝外看一眼,人都还未看清,就不耐烦道:“带走,统统带走!”
何归云领命,气势汹汹地看向站在雨中的姜流丹与受伤男子。
沈昭武不悦地转身,亲兵小宋站在沈昭武身旁,叹气道:“最近宁城多事,都怪苏大人支持那劳什子的引入降民安排,搞得宁城郡县乌烟瘴气。”
沈昭武紧抿唇,不语,但眉眼间隐隐的怒气也表明他憋着的火很大。
宁城地处大齐边境,外有叛出朝廷的六王爷,内有从北境迁来的顺民,两边都要彻查到底,无奈六王爷领地的探子无消息传回,这些新迁移来的降民名册竟也丢失,西北郡县安危面临着重大隐患,沈昭武这几日都在为这些破事烦忧着。
没眼色的小王巴巴地朝沈昭武小跑过来,低头请示:“将军,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将军皱眉,冷声反问:“不是该丢给苏大人吗?城中案件均由苏大人责办,本将军只负责军中事。”
小王触了沈昭武的霉头,连忙低头称是:“正是,我们这就将人送去太守府!”
将军点头,向前走几步,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对小王道:“让西城门守卫领队的也过去一趟,向苏大人禀明情况。”
小王领命,沮丧地退回何归云身边,传达将军命令。
沈昭武伸手揉着额头,看一眼还在下着的雨。
心下实在忍不住,咒骂苏明润几句,也不避雨了,只顾往自己那匹常骑的黑马走去。
小宋跟着沈昭武走几步,见沈昭武从小兵手中接过缰绳,利落地上马,骑马冲进雨中。
将军刚走,小宋也连忙上马追上去。
小宋的马走出没几步,雨就停了。
这一场急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城门处一间小屋门前支出个小茶舍。
经营茶舍的客商正在忙碌着,为避雨的客人斟茶递水。
帐篷下,坐着一位身着深红袍子的男子,他皮肤黝黑,弯眉圆眼,有一个宽大的鼻子,和很是特别的大浓胡子,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城门事件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