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润问:“你可见到凶手的模样?”
郑拓顿了顿,皱眉道:“穿着灰布短衫,腰间别着一把牛角刀,脸上胡须很多,眼神很凶……其余的,记不起来了……”
苏明润看向不远处的赵玉:“凶手追到了吗?”
赵玉摇头:“小的闻言赶来时,都尉大人已在客栈里,听说凶手往南城门冲去,都尉已经吩咐兄弟们追过去,他们还未回来。”
苏明润看向沈昭武:“你呢?”
沈昭武摇头:“我从演兵场回来,路上听闻这里发生命案才赶来,只看到百姓拼命地从客栈里挤出来,没看到凶手。”
苏明润严肃地看着赵玉道:“全力搜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赵玉颔首:“是!”随即领命而出。
沈昭武看苏明润一眼,似有话要说,但看到周围人多,明显不适合交谈,便作罢。
苏明润背着手走出客栈。
隐约听到百姓的讨论声,一道压低的女声尖叫道:“不会和城门一样吧?是将军府那个女魔头做的么?”
旁人恍然大悟:“对啊,都是这些北狄子车族的降民!”
刹那间,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新近迁入西北的子车族,明显刻意压低的讨论声,恰好能让在场者听清楚话语内容。
苏明润扯了扯嘴角,脸色晦暗不明。
跟在苏明润身后的小路不安地低声唤:“少,太守?”
苏明润转头暼小路一眼,平静道:“走吧。”
小路诧异:“啊?”
苏明润已经走远了。
沈昭武还留在客栈内,安慰掌柜一番,出门准备走的时候被一位姑娘不小心地拦住,那姑娘颤抖问:“将,将军,这真的是北狄降民所为吗?”
沈昭武低头审视那姑娘。
姑娘的脸刹那红了,羞答答地垂眸敛目,矜持地等着沈昭武回答。
沈昭武面无表情地扫四周百姓一眼,安抚道:“苏太守一定会查明真相,大家不必惊慌。”
围观的百姓顿时一脸沮丧。
苏太守不比沈将军,纵使西城门断手案苏太守处理得较为妥帖,但这桩命案更为严重,不知苏太守会否因怕麻烦而草草结案。
百姓心内不安,无奈沈将军不欲多言,他沉着脸径自骑马离开,百姓甚至都不敢拦。
人群渐渐地散开,随着人群散开的,还有子车族在宁城大开杀戒、残害当地百姓的消息,连带着,将军府中的姜流丹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
清静的将军府,侍从各司其职。
遥遥到厨房里端早点,听到厨娘们纷纷感慨,这子车族都是些养不熟的疯狗,不知府中供养的那位贵客何时会反咬将军一口。
遥遥皱眉,回头,王婶娘关怀备至地拍拍遥遥的手:“遥遥姑娘可要小心点儿,这子车族啊,都是些亡命之徒!”
坐在厨房门前洗菜的婶娘撩起围裙擦手,担忧道:“我清晨买菜时听到此事经过,都吓得腿软呢,这次,不知苏太守会如何判,这姜姑娘砍掉了一位男子的手,在将军府里还能像贵客一样……”
厨子烧开一锅水,沉声道:“苏太守么,总不如我们将军公正。”
王婶娘惊讶地看着厨子:“你是说,苏太守不会秉持公道么?”
厨子摇头,将一只拔光毛后洗得干干净净的鸡倾进锅内,锅内顿时热气蒸腾,他盖上锅盖,悠扬道:“我可不知道哟……太守的闲话,我怎敢说!”
王婶娘啐厨子一口,不语。
遥遥顿了顿,沉默着端早点走出来。
她心不在焉地环视府里的布置,浅淡的阳光照得庭院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