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轮刺眼的太阳当空。
侵蚀士兵们全身的,也只有那突然被激起的好胜心。
沈昭武将手中的弓递给跟在身旁的黄副将。
不声不响地,沈昭武突然策马离开飞奔逃离练兵场。
这失控的情绪……
让自己也感到心惊,一桩命案、一个姜流丹……沈昭武心下暗叹气。
枣红色的马在宽阔的主街上飞奔着。
因命案而变得沮丧的宁城,街上百姓们的交谈也不如往日热烈。
沈昭武黑着一张脸似怒气冲冲地赶到太守府。
太守府的门房脸色不佳,一副被挫败感,看起来像是刚被家里的母老虎臭骂一顿。
沈昭武将马栓到石马栓上,大踏步进门。
门房艰难地扯出极其难看的笑脸,向沈将军弯腰行礼。
沈昭武摆手,问:“太守可在府中?”
门房忙不迭地点头,沈昭武径自往门内走去,他绕过主堂,从偏门进入后衙堂,绕过衙堂后房,从角门走进小院子,过回廊向苏明润的书房走去。
几棵翠绿的树下,树叶随风荡漾,几片绿色的叶子被风撕扯着从枝头掉落。
苏明润站在书房前的树下作画。
那闲适的状态放佛彰显着岁月静好。
完全让人看不出他今日正遇上一桩棘手的命案。
沈昭武皱眉,走近苏明润。
站在苏明润身后的小路先一步见到沈昭武,他眼前一亮,眸子亮晶晶,崇敬地看着沈昭武,见沈昭武皱眉看着自家少爷,小路的表情微尴尬。
实在恨不得苏明润此时正在书房案桌后奋笔疾书。
看起来不那么玩物丧志。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小路郁闷,暗自置气也不提醒苏明润,由着沈昭武走到苏明润身后,看着苏明润中规中矩地画着一朵花,沈昭武眉毛一挑,冷不防地大声喝道:“放着客栈命案不查,画劳什子画?!”
苏明润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身体猛颤,手一松,画笔径自掉落地板。
墨染得地板一片青黑。
他惊慌回头,见是沈昭武,惊慌顿时变成了恼怒,他眼睛直冒火花地瞪着沈昭武:“你搞什么鬼?滚!”
沈昭武扯着嘴角冷笑:“太守倒是有情趣,莫非是阿春客栈命案有进展?”
苏明润顿了顿,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笔,吹了吹,试图吹走画笔尖上的灰尘,无奈灰尘似在画笔上生根了,压根就吹不走,苏明润皱眉,随手将笔丢给身后的小路,他暼沈昭武一眼,沉声道:“你前几日提起的温禾,可找到他?”
沈昭武摇头:“军务繁忙,他不撞上来我如何找?”
苏明润叹气:“抓不到逃犯就没有线索。”
沈昭武斜睨苏明润:“在布告墙上张贴犯人的画像,总有人认识嫌犯么……”
苏明润抬手,将面前的画纸收起来:“画像上午已经张贴出去了,目前还没人前来提供线索。”
沈昭武走到一旁的石凳子前,坐下,他道:“早上我就看到,现场血腥四溅,凌乱得像是在发疯,脚印更毫无章法,犯人看起来不像是练家子的。”
苏明润将画纸也递给小路:“一开始百姓都说他是往南城门而去,但赵玉回禀,嫌犯逃往城西。”
沈昭武莫名地拖长语气:“哦……”
苏明润疑惑地看着沈昭武,皱眉:“你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