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丹愣了愣,随即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沈将军,呵,果然是当世英雄。”
宣行一本正经道:“沈将军的头衔确实并非虚名。”
姜流丹又是明显一愣,片刻哈哈大笑,笑得那么开怀,以至于眼角都溢出泪花,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问:“宣行先生,你为何来宁城?”
宣行仰头看天空,想了想,道:“一是受人所托,二是我最近无所事事。”
姜流丹又问:“那先生完成他人所托了吗?”
宣行摇头:“还未。”
姜流丹单手撑着下巴:“那先生现在应是正在处理着他人所托,这件事和沈将军有关吗?还是和我有关呢?”
宣行转头,认真地看着姜流丹:“和宁城有关。”
姜流丹笑道:“果然先生是为了子车族而来的。”
宣行也笑道:“你这细作,要何时离开宁城呢?”
姜流丹不做声,她收起笑容,眉间浮现淡淡的忧色。
宣行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沉默。
巡城的沈昭武回府,绕过影壁就见到两位客人坐在主堂前台阶上,一人看着兵器,一人看着漏在地上的阳光。
两人间静默的氛围甚好,沈昭武不悦地将头盔递给身边的小宋,朝两人走去:“本将军府中的地板倒是比堂中的座席好坐。”
姜流丹与宣行一同抬头看向沈昭武。
惊讶的神情近乎一致。
沈昭武蹙眉,道:“不知两位可曾吃过午饭?”
两人一同摇头。
默契度惊人。
沈昭武更加不悦,但也只是叹气:“那便一道吧。”
宣行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戳穿沈昭武:“将军叹气,似是不愿意啊。”
沈昭武淡淡地扫宣行一眼,摇头,看向前来迎接自己的老陈,道:“府中待客不周,这时辰,管家还不曾为客人备饭么?”
老陈微顿,随即苦着脸道:“是下人疏忽了。”
宣行尴尬地移开视线,意识到自己像是刁蛮的客人。
姜流丹缓缓地站起,她看看老陈,又看看沈昭武,不语。
看得出,沈昭武今日情绪不佳,还是不要踩上火坑比较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坐地自划
风无法减轻阳光的热切感,华丽的金沙撒在屋顶上,将室内的热度不断拉高,高大的树上翠绿的叶子毫无生气,一阵轻风吹过,树叶懒洋洋地象征性摆动几下,就彻底地停下来。
太守府,书房。
苏明润坐在书桌后,漫不经心地翻看桌面的案卷。
小路站在书桌前,汇报着宣行最近的行踪:“少爷,宣行先生现已经入住将军府。”
苏明润握在手中的笔顿了顿,他轻声道:“也是,将军府是宁城的少有安宁之地。”
小路小心翼翼地审视苏明润的神情,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放下心来,想起今日在宁城街上的见闻,很是生气地念叨着:“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流言,一班闲人四处说少爷不会秉公办案,说少爷支持子车族搬到西北,定会偏向降民,风言风语都要掩盖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