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弋阳正想要说什么,宣行出言催促:“沈将军的马走远了。”
子车弋阳才作罢,他向宣行挥挥手,脸色僵硬地对苏明润一拜,翻身上马追上去。
苏明润看着子车弋阳远去的背影,问:“你是如何联系上他的?”
宣行回忆道:“他给子温的信中并不曾提及住址,倒是出发前子温和我细细描述他的长相,我到宁城后,在阿春客栈打听了好几日,听闻在新迁入宁城的子车一族,有一男子住在城外,长得黑脸黑须,目光如电,十足黑面阎王模样,我追寻而去,果不其然,是他。”
苏明润转头看宣行:“那子温是如何描述他的外貌?”
宣行微微一笑:“说是像活在泥潭里的南部巨象。”
“哈哈哈……”
苏明润一时没控制住,十分不厚道地大笑。
宣行收起笑意,提醒:“师兄,不可以貌取人。”
苏明润强行敛起笑意,宣行伸手牵起田晖,往城内走,道:“小孩子那么早起床,可是会长不高啊,你本来就生得矮。”
田晖顿了顿,听懂了,不悦地想要甩开宣行的手。
宣行无所谓地耸耸肩,加紧手中的力度:“果然,忠言逆耳。”
苏明润弯腰抱起田晖,淡然道:“他浅眠,这几日又只肯在我身边谁,我一起床,他也要跟着起来。”
宣行了然,不语。
谁经历了那么一场大变故,还能安睡入眠?
两人并肩走在城内街上。
苏明润转头看宣行,问:“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宣行笑笑:“等人。”
苏明润好奇:“谁?”
宣行看着城内逐渐苏醒的商铺,道:“这个你倒不必知道,云梦宫的据点被摧毁,先生们总不至于当缩头乌龟。”
苏明润扯了扯嘴角,嘲讽道:“过坚则摧。”
宣行回头看向苏明润:“这沈将军离开宁城,你就不怕石河城那位六王爷突然发难?”
苏明润摇头:“若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沈将军不在宁城的日子可不止这一两日。”
宣行颔首:“看来你们对那份迁移名册关注得紧,子车弋阳、还有那位姜姑娘,都很紧张这份名册。”
苏明润面色严峻:“名册失踪,怕是有心人故意将其毁掉,想要掩饰某些人的身份。”
宣行不答话,见面前一个小贩卖着冰糖葫芦,他走上前,掏出铜板买了两根,付完钱后见苏明润正走远,忙追上苏明润,将冰糖葫芦递给田晖,田晖盯着宣行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冰糖葫芦,一手拿着一根,就着右手的糖葫芦慢慢地咬起来。
宣行看看苏明润,漫不经心道:“你府中也要清理清理,藏污纳垢得紧,连说话都要防着身边人,说起来,宁城的排外心理确实很严重。”
苏明润皱眉:“我是这几日才发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宣行好笑地看着苏明润:“非要等到证据确凿然后鱼死网破么?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你应不会留着这么一个隐患。”
苏明润叹气,目视前方,似感慨道:“那可真是一位能人。”
宣行不语,他的脚步停在十字街道旁,微笑着向田晖挥挥手,算是道别,随即转弯,转向另一街道。
苏明润也不回头看,只是田晖伸着小手挥了挥,一眨眼,宣行绕进小巷子里,不见了。
苏明润抬手摸摸田晖的头,温和问:“好吃么?”
田晖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