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明笑眯眯地看向南纱:“苏明润被耍了三回,你只是被耍一回,不亏。”
南纱偏头,自嘲道:“我觉得很亏,我的时间很宝贵。”
山明夹起一块萝卜糕放到南纱碗里:“多吃点。”
南纱不语,低头慢慢地吃起来。
雨静静地下着,又静静地停下来。
吃茶等雨停的客人陆续出门,客栈内只剩下从清晨吃到将近中午的一双客人。
午时,灰蒙蒙的天空出现了阳光。
进入店内吃午饭的人渐渐多起来。
然后随着时光的迁移,吃午饭的客人也散了。
小二时不时好奇地看着从早上一直吃到午后的客人,南纱端起茶杯,一边喝着一边看向门口,刻意忽略小二的打量。
山明突然站起来,沉声道:“我出去一下。”
南纱颔首。
山明走出客栈,店内只剩下一位客人。
小二端上一碗莲子羹:“客官,你的莲子羹。”
南纱道谢,慢慢地吹着还在冒热气的莲子羹。
热气慢慢地上升着、上升着,然后,飘着飘着的热气突然就消失了。
午后太守府。
方桌前田晖一直盯着粥上方的热气,宣行轻轻一吹,热气消散。
苏明润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这两人无聊的游戏。
今日午餐厨房准备的饭菜比平时多,本以为中午南纱与山明会回府中用餐,没想到,中午还是不见人影。
苏明润眼皮一跳,他看向宣行,问:“你说,南纱姑娘真的能见到送信人吗?”
宣行淡然道:“你应该叫连夫人,他们已经成亲了。”
苏明润顿了顿,恼怒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宣行不语。
苏明润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初次到约定地点,等了两个时辰,第二次等了一个时辰,第三次,半个时辰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赴约。”
宣行转头看着苏明润,笑得眯起眼睛,他道:“为何不对师爷严刑逼供?”
苏明润静静地看着宣行,不语。
宣行笑了笑,耸肩:“因为你需要师爷!”
苏明润挑眉,依旧不语。
宣行夹一块酱渍羊肉放到田晖碗中,继续道:“西北一带土地并不肥沃,除雁谷县、左山县一带,要种植粮食就必须重新开垦,开河引流建水渠,师爷不仅是宁城百事通,还对郡县地带了如指掌,你打算,用完即弃么?”
苏明润拿起桌面的手帕擦掉田晖嘴角的酱渍,道:“宁城,是师爷的宁城,只要对百姓有利,我就会让他发挥他该起的作用。”
宣行咧起嘴角,神情不明:“是师爷的宁城,你真敢说。”
苏明润笑了笑,拿起筷箸:“朝堂与师爷,后者才真正地将百姓放在心上。”
宣行沉默,他看向门外,院子里的盆栽被风吹得一致地往后倒。
风席卷着威力,在宁城四处嬉戏。
阿春客栈门前湿哒哒的旗子被风撩起,刷拉拉地响着。
南纱用茶水在桌面写字,水很快就挥发掉,这个习惯还是从宣行那里学来的,和心事一样,可以无比张扬复杂,最终总会了无痕迹。
客栈内客人来了一拨,又去了一茬。
偶尔有商贩入住或拿着房牌找掌柜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