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纱认真欣赏着画作,站在窗前的楚域平并不作话,只是气定神闲地等待。
山明朝楚域平行礼,楚域平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顺着南纱的视线看向墙上的巨作。
良久,南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已经闻到满室梅花香。”
楚域平这才悠然道:“据称,这是悠永的画作,出自云梦宫。”
南纱转身,向楚域平行礼。
楚域平笑道:“连夫人不必多礼,我今日约夫人前来,是有事要告诉你们。”
南纱偏头,带着三分笑意看着楚域平:“我们?”
楚域平颔首:“正是,还有沈将军和苏太守,这两位大人与我嫌隙过深,纵使有事商谈,也需要一位中间人牵引。”
南纱微笑地看着楚域平:“南纱倍感荣幸。”
楚域平请南纱山明坐下,山明摇头,他站在南纱身后,倚着雕着梅花的室内圆拱门。
南纱坦然落座,楚域平坐在南纱身旁,提起茶壶为南纱斟茶:“听闻最近宁城命案频发,西北各方矛盾重重,有人认为,这是六王爷的阴谋。”
开门见山,不浪费一丝一毫时间,南纱看着桌上茶杯,轻声道:“因为郡主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有心人难免不联系上去。”
楚域平抬头看南纱一眼,他放下茶壶,语气严肃了几分:“和她无关,她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这些模棱两可指向不明的话语,渐渐地确认姜流丹的身份。
南纱好奇地看着楚域平:“你为何不回去?”
楚域平扯了扯嘴角,沉声道:“我要断后,清理一等杂事,不让父亲背黑锅。”
南纱眉头蹙起:“莫非你是担心有人执意陷害?”
楚域平嘴角微扬,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不是担心,难道不是已经正在陷害了么?这是既成事实。”
南纱不语。
楚域平看南纱一眼,转头看向满墙的梅花,道:“妹妹离家出走,是因为她对父亲是大齐叛贼的闲言碎语心怀不忿,一心要为父亲查明真相,却不料,真相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权者想要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必须配合。”
南纱偏头,问:“郡主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么?”
楚域平身体明显一顿。
南纱又道:“若是不明白,出这一趟远门就有些浪费。”
楚域平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一口,放下:“她有别的收获。”
南纱径自问:“沈将军么?”
楚域平淡然反问:“谁知道呢?”
相互避重就轻着,谁都没有点明姜流丹即楚姬安,为未知的未来留有余地。
南纱端起茶杯,她漫不经心问:“镇平候是为了告诉我宁城现在的所有纷扰都与六王爷无关吗?”
镇平候是楚域平的称号,虽然全天下都不承认他父亲给他加封的称号,但在南纱心中,来自父亲的承认已经是最大的认可。
楚域平点头:“父王只是前六王爷,他的兄弟纷纷离世,天下纷扰本不应再纠缠他。论起辈分,当今圣上是父王叔侄,皇家子弟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此,自己想不顾一切地站在最顶端,却又痛恨别人怀有这个念头,因此可以众叛亲离,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