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拱手:“多谢明润兄!”
苏明润摆手,随后他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柳初颔首,两人一起走向前院,出太守府门,苏明润站在府门台阶上,看着马带着柳初远去。
当年京师少年郎,眨眼间便都变了模样。
苏明润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
体温开始反复,总担心会折在西北。
信件寄出后,又收到楚域平好几封信,发出的信件都是以柳初的名义寄送,石河城防卫森严,暂时没出什么大案。
开春,病情反复,苏明润都在病榻上煎熬着。
春苗插下后,苏明润依旧恹恹,子车弋阳接下苏明润的委托,到各地郡县察看早苗的播种情况。
太守生病,师爷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还好宁城有师爷,一切政务均处理得妥妥当当,也庆幸,去年大动干戈,几桩案子调查下来,宁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是政务繁重,太守因病赋闲,一大把年纪的师爷,日日都在过度操劳中度过,头发都白了好些。
人总是要输给岁月的。
也总有些人要与岁月争斗。
街上为数不多的杨柳随风飘荡,桃花盛放得绚烂的时候,一人来了宁城,惊醒了一潭死水。
宣行入城后就直接赶到太守府,他站在回廊上,看着亭子里坐着的人,转身问小路:“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小路难过地摇摇头:“年初自雪融后,少爷得了风寒,后来反反复复,这几日精神才见好了些。”
宣行好奇地走近苏明润:“我带来了些京城的消息,想听吗?”
苏明润转头,重逢的戏码竟也不高兴,苏明润白宣行一眼,疲倦地揉着额头道:“我在养病。”
宣行回头看小路。
小路一脸为难。
太守这么沉寂着,苏明润将与楚域平来往的信件交给宣行,看完信的宣行就急匆匆地赶去石河城,回来后也没说石河城发生了何事,但苏明润实在没精神听。
从石河城回来后,宣行再回云梦宫的计划就搁置了,他暂且留在宁城,观察着杨大将军到宁城后的举动,后来不知为何,宣行又将暂且留在宁城的日期延长,日日教田晖识文断字,将天下事说得纷纷扰扰你死我活,听得田晖小小的心中满是愤慨,一腔慷慨大义。
苏明润本来也只是在一旁坐着,毫不理会,后来,突然之间就感兴趣了,他抬头,兴致勃勃道:“你说的前九王爷二子楚霄并非真正的纨绔子弟,他富有才华,比京中的世家弟子,九王爷一府的衰落,也并非仅仅一句拥兵自重就可概括。”
听到苏明这句兴致勃勃的问话,小路田晖猛地抬头看向苏明润。
小路脸上喜不自禁。
少爷终于是病好了。
宣行低头看着田晖手中的书,慢悠悠地抬头,对上苏明润的视线,笑道:“你道是为何?”
苏明润皱眉:“猜忌。”
端着茶水进门的小桥乍地听到苏明润说话,惊诧,看到苏明润脸上神采奕奕,不似前段时间的冷漠,手不禁一松,“哐!”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开了花。
小桥捂着嘴,手忙脚乱地清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