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对不起。”陈良方淡淡道,“如果哪天你和他不合适,我也是会毫不留情地请你离开。”
晚上,苻云浔打来电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的话,她或许还傻傻得以为他在出差,他除了她不会再有其他,果然应了安心的话“他从来都不缺女人,走马观花,最后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估计也快走到尽头了。
听筒传来苻云浔的声音:“李云?你在听吗?”
她回神:“我在听。”
对方“哦”一声,然后是无尽的沉默。
李云无声叹气:“苻云浔,你……”顿一顿,还是没有问出口。
苻云浔问:“怎么了?”
“我今天去你公司了。”李云说,“买了一盆花放在你那里。”
“是吗?”她好像能看到他此刻温柔的笑容,“什么花?”
“时钟花。”她说,“我一路乘电梯上去,被拦了两次,一次是在门口,一次是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幸亏有陈良方的电话,我才顺利进去的。”
“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关系,我只是送个花而已,而且我还假装是花店的员工呢。”她呵呵一笑,眼中尽是泪意,“知道我为什么送你时钟花吗?”
“不知道。”
泪终于决堤而出,她说:“希望你准时回家。”
苻云浔走的第五天,开始下雨,是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总也晴不了。手机嗡嗡直响,李云看一眼署名,厌恶地丢开手机,直到最后受不了,才抓起电话,愤恨:“项棣津,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好点了吗?”他说,“听说你生病请假,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按时吃药?”
李云无语:“这些都与你无关吧。”挂掉电话,扔在一边,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不一会儿,响起敲门声,李云懒得开。
敲了几下无人应答,项棣津无奈,掏出手机发短信:李云,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买了药和一点清淡的饭菜,放在门口了,记得拿。
他将纸袋放在门口,一个人坐在楼道处抽烟,一支接着一支。他松松领带,莫名的烦躁,也许更多的是害怕吧,他——项棣津,从来没有会说因为得到一个女人而使用卑劣的手段,即使有,他或许是那种抱着好整以暇的姿态站在远处,看着她碰的头破血流,然后等她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因为他一半高傲一半等待,他不会让她以为回到他身边、发现他的好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凡是容易得到的,人们必不珍惜,这是他信奉的真理。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留给了李云,他本想高傲地站在一边等待,可是却开始动摇,如果说全世界的女人都有回头看一眼的勇气的话,那么他相信只有李云她不会,她只懂得向前,只懂得遗忘,只是偶尔的怀旧,她也不会轻易地示人,只会窝在那个叫锦云村的破的不能再破的小土屋中怀念她永远都在眷恋的温暖时光。所以,他不敢等了,就像她说的“你为什么不先走向她呢”,如果一直在等待,说不定她会迷路,被其他风景所留恋,即使他明白那片风景不会永远地为她美丽、为她停留,现在,就他所知道的一时一刻,都不想她待在那里,那里有一直驻足的安心,她随时都张开大网,捕捉侵犯她领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