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很久了吗?”还没等苻云浔起身为她拉座椅,她就笑着坐下。
“我也是刚到。”他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安心不安,她莫名地抵触他恰到好处的笑意。她记得当初他鼻青脸肿顾不得形象登机要去找人,她说,李慕出车祸,躺在ICU,你觉得她能回来吗?他震惊地转首,她依旧冷冷淡淡地说,没错,因为你和她分手了,她哭的一塌糊涂打给李慕,在找她的路上出了车祸。也许从那刻起他就知道李云不会再原谅他了,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明明满脸的悲伤嘴角却挽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么凄凉,那么绝望。
苻云浔很奇怪,每当他安静地看着呼啸而过的车辆,总能想到他开着车一路狂奔的情形。
陈良方说,你去看看李云,就在某某医院。
他以为李云出事了,一路自责难过,愤恨地咒骂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的不是他。车子驶到半路,贺贺哭着打电话,说李云和王老师走了,在机场候机。他顾不得多想,调转车子向机场奔去,去了机场不管他如何地寻找,不管呼喊几次她的名字,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影,更不管广播能不能召唤回想要找回的人,反正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句话:他把李云弄丢了。
项棣津穿过杂乱的人群,重重给他一拳:“你算什么,苻云浔?你把李云丢哪里了?好端端的人被你丢哪里了?”
他也怒了,回击一记重拳,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机场报了警,等他匆匆忙忙从警局出来找她的时候,安心出现了,她说李慕出车祸了……也许是从那一刻起,也或者是从他开口说分手的那刻起,李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拿走了他生命中最向往的色彩。
或许她会给他打电话的,每一次他都这样看着手机安慰,说不定会是深夜呢?说不定是在酣睡的清晨呢?说不定是平淡出奇的中午呢?所以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她开机,越等待越明白,她不会给他再打一通电话,谁让他错过两年前最至关重要的一通电话。她当时一定绝望到底了吧?就这样错过一次、遗漏一次,有些人、有些事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不再喝酒了,应酬的时候能推则推,别人为他为什么,他也只会淡淡地说:“喝酒误事。”再实在推不过,他干脆不再参加任何的应酬。
不管他如何地努力,哪怕哄骗自己,她不会再回来了。
安心捋一捋鬓角的发,单手托着下颌:“真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
苻云浔收回思绪,眼眸含笑:“喝什么?”
安心眸光流转,冲着服务员举手:“您好,请帮我点一杯随便。”
苻云浔眉微挑,显然没有想到安心会如此。
服务员略微吃惊,旋即含笑点头。
随便,是这家咖啡馆的招牌咖啡,没有多用心,只是碰巧弄好的一杯或者正在弄的咖啡就是“随便”,端来的有可能是蓝山,也有可能是黑卡,全凭客人点单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