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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地在山上疯玩,直到远处的人家升起炊烟,他们才下山,回家时天边的星星都冒出了头,眨着眼睛。他的童年因李云、因这里充满着幸福快乐的回忆。
他上了初中就不再来了,妈妈生病,爸爸忙着学校和家里的事情,他临时住在外公家,虽然大家都很疼他,可他总有点自顾不暇。满脑子都是妈妈的事情,偶尔会想起李云,想起在乡下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他遥看天上的星星,想着自己不能倒下,他如果倒下,李云就真的回不来家了。
一脚踩空,打了个趔趄,他稳稳心神,每下一步更加小心。
奶奶走时,他不曾回来过,并不是不想,是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以至于他看到隐忍挣扎的李云,总是在想,那样一段黑暗的时光,她也是这样隐忍着吗?她没有在看到他时诉苦,也没有在他面前失声大哭,她的眼眶只是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说“好久不见,李慕,你……长高了”,像一个长姐的样子,小时候纯粹充满稚气的李云不见了,而他也不能保持小时候的样子依赖着李云,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给李云强大的依靠。
不管是因为李云喜欢什么而拼命帮她得到,还是因为想让她幸福撮合适合她的人或事,他总是为了李云好。一句为她好,到头来她都没有过上好的生活,反而使痛苦变本加厉。该怎样才能使她幸福呢,他一点也不知道。也许他们不是亲姐弟,嫁给他就再好不过了,他绝对会好好保护她,不管各方有多少的压力,他都能顶得住。
李云一定在奶奶这里,有上一次先例,她不会再找他了,她难过的倾诉口只剩下奶奶这里。见到李云该说什么呢?给她一个拥抱,还是一股脑地将内心的想法全部说给她听,告诉她他有多么着急?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蹦得很远,蚂蚱跳得很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吃草,蚂蚱不能飞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走远,蚂蚱不想离开。
……
他突然哼起这样的曲调,恍惚自己居然还能记得。今夜和李云好好谈谈心、好好回忆过去,然后好好一起迎接未来。
雪小了一些,山上银装素裹,凸起的小丘也休栖在茫茫雪色中。
身形一滞,李云没有来。
他眼涌湿气,李云可以倾诉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此刻的他困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再怎么去找李云?
他靠近奶奶的墓前,向奶奶问好,求求奶奶保佑他找到李云,奶奶最疼李云了。
走进几步,眸光一亮,他迟疑地看着墓碑后露出的鞋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