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已开了多时,最终对决的却是年轻的一对少年。一身红衣戎装的身量纤长灵活,一手刀法却使得惊险诡谲,猎猎生风,常常令人心惊肉跳;与红衣少年鲜亮却不突兀的装扮相比,一身霁蓝色武服使□□的少年配着护甲和玉带,看着一身行头就价值不菲,但那双苍青色的眼眸却如燕隼一般沉静到可怕,与他身上的富贵之气结合在一起,半点不因年纪而显得轻浮。
围观的人看出来了,这是雏龙相斗,迟早都不是池中之物,便更没有人愿意为了一把繁弱触他们的霉头。名弓再好也犯不上与人结仇啊。台下的人看他们俩打得愈发火热,渐渐都不留后手,更是暗自感叹。
而台上的人……打得正起劲,完全不在意围观群众怎么想。
大家伙正屏气敛声看他们俩势均力敌地对练,只见红衣少年似乎是耐不住了,横刀跃起“铛”地一声撞上对手的枪杆。霁蓝色衣袍的少年似是没料到在长久的拉锯战后他还有如此体力,沉稳的苍青色眼眸如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轻轻晃动。他身体一抬,将枪头上挑,逼得对方急退,随即用枪杆把刀刃晃开,半截身子顺势一转——正是一记回马枪。
然而刀光却比想象中更快到来。枪头还未击出,古朴的长刀已经从下到上如水般滑过。
“当啷”一声,霁蓝色衣袍的少年枪被挑到了远处。他不避不退,最后腰间的玉带被锐利的刀刃应声斩断。
少年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沉思了一会儿,低头捡起了断裂的玉带。
红衣少年扬刀而笑:“让你跟我争繁弱!”却见对方一言不发。见了他有些迷茫的神态,少年突然抽了抽眼角,“先说好,这玉带我可是不会赔的。”
手中捧着玉带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一片红色的倒影像晚霞一样燃烧着。
“无事。”他将玉带收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下了擂台。
红衣少年在一片喝彩里跃起摘下了繁弱,兴奋地试了试后却不知为什么心情一阵低落。
他配着自己的长刀,背着繁弱,临窗敲开了蓝袍少年的门,发现溶溶月色映照进对方眼睛里时竟然如粼粼湖面一样会发光。
“何事?”蓝袍少年问他,声音不甚动听,却算是清越。
红衣少年顿时看他更顺眼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注意到了对方已经背在身上的包裹,说:“别难过,我有办法修你的玉带。”
这,就是章拓和柳雁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