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顺紧握着被子的手又松了松,随即又握实了,自己那张脸怎么见人!啊啊啊!酒醉误事啊!
“鬼卿哥哥,上去把被子拽下来。”
盛鬼卿一愣,有些结巴道:“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拽!”要不是自己拽不动都用不着盛鬼卿。
张六顺怒了,声音从捂着的被窝中传出。“陆小辞,反了你了!你敢让人拽你师父我的被子!”
“师父啊!不就是破个相嘛!没关系的!”说完,陆小辞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对着盛鬼卿道:“鬼卿哥哥。”
盛鬼卿头皮有些发麻,但是陆小辞的话他少有反驳的时候。
而一听到脚步声的张六顺,彻底慌了,盛鬼卿如今可是锻炼的一身发达的肌肉,过来拽他被子还不跟拽小鸡一样!怒吼:“盛鬼卿,你敢拽我被子!”
盛鬼卿此时不止是头皮发麻了,全身寒毛都炸起了,一边是心上人的要求,一边是他上司,他到底要怎么办?
陆小辞一看,就知道盛鬼卿肯定是做不了主了,气得一跺脚,还是得自己上!陆小辞走到张六顺塌上旁边,隔着被子小声对张六顺说:“师父,我有办法把你脸遮住,今天是第一天上衙,不能迟到。”
过了好一会儿,陆小辞都以为等不到张六顺回答的时候,只听张六顺闷闷地声音传出来。“你真的有办法?”
“有的!”化个妆就遮上了,多大事啊!
张六顺深吸一口气,第一天上衙就请假,问题确实挺严重的,强忍着自己不去想起今早照镜子时看到的那张五彩斑斓地脸,大声道:“所有人出去!”
稀稀拉拉地,屋子里只剩下张六顺和陆小辞了。张六顺任由陆小辞上手把被子掀掉,努力无视陆小辞那忍笑的表情。
又强吸了一口气问:“什么办法?”
陆小辞指了指上一任鲁州知府夫人留下的梳妆台。“用脂粉遮住就可以了。”
“这么大的痕迹,这么重的色,能遮住吗?”他不是没想过用脂粉遮啊!
“擦厚一点呗。师父,已经赶不及了,没有时间再拖了。”
张六顺深吐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是为鲁州的人民着想,自己是为鲁州的人民着想,为鲁州的人民。拼了,坐到梳妆台那跟他身形完全不符合的小椅子上,大义凛然好像慷概赴死一般地说:“来吧。”
陆小辞嬉笑一声,上前开始给张六顺化妆,边化边说:“没准今天那些人的眼线会回去说,新上任的知府是个爱擦女子脂粉的男人。”
张六顺眉头一皱,粉掉了点。
陆小辞赶紧又拍上去。
张六顺被这么大动作吓了一跳,不小心把脂粉呛鼻子里了,又是一顿咳嗽,粉又掉不少。
陆小辞脸黑了,继续拍。
雪白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脸配上张六顺本身自带那粉红的唇和硬朗的眉线,竟然自成一种美感,陆小辞满意地点点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张六顺狠狠地瞪了陆小辞一眼,连看一眼那张脸的想法都没有,大步踏起,出了房门,盛鬼卿等在门外,忍着笑与张六顺一起离开了这个早上还充满欢乐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