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可能了。”
明明只是很轻的六个字,却像千斤重的石头一样砸进张六顺的脑中,这场他信心满满的感情,被六个字轻松的否定。
陆小辞在张六顺走出房门之前拿出了舒清晨的书稿交给了张六顺,也许女皇看到这份书稿,会无比痛恨自己当初迫不及待宰了舒清晨。因为这份书稿详细记载了世家为拉拢舒清晨时无意间爆出的底细。想当初张六茅要拿这个,也是为了有个筹码吧。
作为身边朋友中感情最稳定的步微尘被张六顺找出来喝闷酒。
花满楼中,桌边倒着几十个酒瓶子,张六顺满脸喝的通红,拿着个酒瓶子一通醉话。
“你说为什么?我都已经说过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没有半分,想要轻视她的意思。她还犟什么?”
步微尘扶住张六顺的身子,免得他倒过去,面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答案,只好含糊道:“可能是腿瘸了,自觉配不上你了吧。”
张六顺笑了,笑得涕泪横流,步微尘于心不忍,心中不由暗自责怪陆小辞,张六顺对她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上哪找还有对她这么好的人了!怎么就是不知足?还要断绝这情谊。两人相识近十年,竟然说断就断,未免太狠了。
“配不上我?配不上我?其实,你知道吗?她是舒清晨的女儿,那个三元及第的天才。世家快完蛋了,没了家世,只看文凭,我那比得上她和她爹。”
步微尘惊讶地张大了嘴,无意识地把手一松,张六顺身体立刻栽倒下去。“砰”地一声平地响起,步微尘听着声音都觉得疼,慌忙想把张六顺扶起来。
只是在身体蹲下去的一瞬间,张六顺就将头埋入他怀中,衣襟微湿,那个骄傲如斯的男人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她因为什么,我知道。可我宁愿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我连怎么挽留都说不出口。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装作不知张六顺的状态,轻拍着其宽厚结实的后背。道:“不会的,你们近十年的感情。她也舍弃不下的。”
闻言,张六顺抬起整张都被酒熏得通红通红的脸。“可是,她那么要强,如今自己有天生心悸不说,不能生孩子不说,连走路都不能了。她一定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了。她已经在心里将我和她的距离拉开了。”
步微尘:“……”既然都这样了你大少爷也不是娶不到媳妇怎么就巴着这个不放了呢?
“你可以试试,万一她真的不舍呢,也许就是在等你挽留她。女人都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楚楚怀孕的时候,想要装大方,我一成全她的大方,她就跟我来脾气。”
张六顺迷茫地眨了眨眼。“真的吗?”
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这个表情做出来还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可爱,步微尘只恨现在没有纸笔脱不开身,张六顺这小样儿可是少见,应当画下来好好保存的。
“真的。”
于是张六顺听从了韩深的建议,再一次来到了陆小辞这个养病的屋子。
入眼的景致都是他熟悉的景致,他突然觉得信心满满,可是当他看到下一幕,他的心脏顿时坠入深渊。他想他错了,错的太离谱,步微尘也错了,因为步微尘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陆小辞。
她的确是个普通的女孩,但她又没那么普通,有着过目不忘的脑袋,有着顽强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