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既已抽身离开这战局,又何必回来?”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样的问题。
瑶姬想了想,答道:“因为我曾答应过将军你,既然答应了,便该有始有终。”
他闻言,神情有些惊讶,似未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便又追问了一句:“这样说来,你这一次回来,全然是为了我?”
瑶姬点头,答道:“确是如此。”
如今话都已说开,她如此坦坦荡荡地承认,倒令他觉得,他们从前倒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他亦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承诺,我虽记不得了,却也领你的情。先前失礼之处,还请海涵。总之,多谢你来。”
瑶姬抿了抿唇,道:“将军客气。我先前也有言辞不当之处。”
蚩尤看了一眼案上那画,道:“至于这画,不知该如何处置?”
瑶姬看了一眼,道:“既是宋遥遗物,还请将军自行处置。”
蚩尤点了点头,当着她的面,烧了此画。火舌舔舐上美人的肌骨,不过转瞬,红颜成灰。
火光映着瑶姬的侧脸,她想起宋遥,想着她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把这画交给别人送回来的呢?
她已不在,这个问题终究是没有答案的。
蚩尤看着火盆里火苗渐息,只余下碎片般的灰烬,同瑶姬道:“今日请你来了一趟,也解开了我心中一些疑惑。有些事我还需好好想一想,若有什么,再向你请教。”
瑶姬知这是逐客的意思了,便行礼告退。
蚩尤见她进退自如,想了想她方才说的事,脸色冷凝了下来。他要找回这段记忆,因为唯有如此,他才是完整的他。
或许有了这一回的长谈,之后蚩尤对瑶姬亲切了许多。偶尔遇见了,两人也平辈论交,倒不似三军统帅同一个小小军医的越级交情。
不过也止于此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想相交莫逆,却是不能够。
他们从来不是一类人,兴趣和性情皆不同,能平和相处,处出淡如水的交情,已是很不错。
倒是蚩尤对女妭的欣赏有目共睹,两人于兵事都各有见解,都是长于实处之人,做起事来很有共同话题。
穆王急着训练新兵,弓|弩营是重中之重,平时倒有大半时间都耗在弓|弩营,旁观其训练效果。
如今南方已定,接下来,他准备北伐。天子虽失尽民心,但天子的架子还在,他必须做彻底,才算是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