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凛狐疑:“真的?”
桑萸乖乖点头。
顾襄伯赶忙说:“那你快回房休息!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同我们说。”
桑萸歉愧地看向顾老爷子:“好的爷爷,对不起,不能陪您看新闻了。”
顾襄伯既窝心又心疼:“傻丫头说什么呢!去吧。”
回到卧房,桑萸躺到床上。
眼闭上,迷迷糊糊竟很快睡熟。
桑萸意识混沌。
没睡深,频频做梦。
一会儿梦到刚来顾家,她谨慎卑微,胆怯得很,说话也不敢大声,除了自己的房间,哪儿都不敢乱去。顾家的人包括顽劣的龙凤胎都很体贴她,唯独顾寅眠,十七八的少年,明明也不大,嗓音听起来却比大人都沉静。
“你是没吃饱的奶猫吗?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桑萸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加大音量,把顾老爷子的话传达给他。
少年仍旧不满意,他好看的眉头簇起,眼睛薄凉地盯着她:“不喜欢我们家厨师的手艺?明日换个!”
桑萸被吓到,自此她每餐都要多吃碗饭,说话也努力大声,生怕因为自己而害别人丢了工作。
一会儿桑萸梦到书房传出激烈的争吵。
顾老爷子语气专横,仿佛他说的话不该遭受质疑,身为小辈只能无条件服从。
顾寅眠的情绪也不复以往冷静,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小兽,他拒绝接受顾襄伯的安排,他要过自己的人生,他不要报考商科专业,他要学医。
祖孙二人在书房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肯让步。
桑萸吓得没敢动,等顾寅眠冲出书房砰地关上门时,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年眼睛通红,像是点着了火,一身与顾老爷子对峙的汹涌气势还未褪去。
桑萸颤抖着退开两步。
顾寅眠当没看见她,疾步回房。
桑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寅眠。
可怖又脆弱。
她情不自禁地追上他。
等反应过来时,她竟跟着进了顾寅眠的卧室。
男生的房间是绀蓝与浅蟹灰交织的海,安静深邃。
少年在抽屉找半天找出包烟,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站在窗下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
桑萸喏喏站在门边,不敢上前,更不敢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