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盈笑话她说,果然铁树要么不开花,一开就好几朵。
对此,桑萸只能无奈地扯扯唇。
关于假期兼职,桑萸和艺苗画室的负责人黄瑛沟通过,她本想拒绝,但一时间找不到替代她的人。最终他们商定,桑萸每周一至周五的上午过去就行,负责教儿童油画班。
这样一来,她时间上很自由,也能好好照顾在医院做康复训练的爷爷。
夏日的傍晚,天边仍挂着没彻底消散的浅浅云霞。
看过爷爷,桑萸坐顾寅眠的车回家。
路上,桑萸向顾寅眠坦白:“哥哥,我在画室找了份兼职,教小孩油画,工作日上午去就行,其余时间我都能去医院陪爷爷。”
顾寅眠半晌才开口:“靠谱吗?”
桑萸用力点头:“靠谱的,是学姐家亲戚开的培训画室,在城西墩桥。”
顾寅眠薄唇抿成条直线,终究不是顾家人,小姑娘自尊心强,不想事事倚靠顾家,他不该阻拦。
“上班那天我送你。”
桑萸松了口气:“谢谢哥哥。”
滴滴——
手机突然传来新消息提示音,桑萸点开通讯软件,看到了林嘉树刚刚发给她的截图。
他发的是野兽派画风的一幅作品,叛逆的钴蓝与朱红刺激着视觉,具有很强的冲击性。
林嘉树似乎很会聊天。
他尺度把控得很好,不会让她觉得尴尬,聊艺术就艺术,也不会上升到其他层面。
桑萸在输入栏打了两三个字,又全部删除。
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合适,有那种既不让别人尴尬又比较礼貌的做法吗?
“桑萸。”
“嗯?”下意识摁灭屏幕亮光,桑萸转头看顾寅眠。
窗外的天不知不觉黯淡了,顾寅眠的脸在朦胧夜色中多了几丝神秘莫测的味道,他专注驾驶的样子很平静,平静中却又好像暗暗汹涌着什么。
“我想同你说件事。”
桑萸被他语气影响,莫名紧张了起来。
“我想结婚了。”他蓦地轻飘飘道。
“……”
结婚?和谁?
不不不,为什么突然想结婚?
太多的震惊疑惑让桑萸不知所措,她呆呆地望着他。
绿灯,顾寅眠偏头看她:“爷爷的身体状况有些糟糕。”
桑萸迟疑地问:“可医生说爷爷目前恢复得不错,只要坚持,他会痊愈的。”
顾寅眠屈指轻叩方向盘,车里氤氲着不安的味道:“好听的话他自然是同你们说。”
桑萸怔住:“医生……他跟你怎么说的?”
顾寅眠语气清冷:“肺部遭受感染,脑瘫痴呆的风险较高,再加上爷爷年纪大,抵抗力差,自愈能力弱。”
所以,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