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觉得同我聊这个尴尬?”
“……嗯。”
桑萸声音极小。
顾寅眠颇有些忍俊不禁。
她心思向来好猜,只是——
眉梢簇起,顾寅眠斟酌着,不知如何向她表达他的醋意。
那男生待她殷勤,一副开朗阳光的外形。
看起来很容易招人喜欢的样子。
所以顾寅眠很在意,非常在意。
车内沉寂,桑萸感受到了无言的压力。
她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聊这些事情,就连对顾棠梨,她也从不提。
但现在顾寅眠对她来说不一样了。
他的身份不再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而是她未来的……丈夫。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就是丈夫了。
彼此坦诚没有秘密算是夫妻之道吗?
“他,他叫林嘉树,是大一油画专业的学弟。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当时他找我要微信,说想和我讨论专业上的问题。”
“所以你就给了?”
桑萸点头。
顾寅眠问:“你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桑萸难为情说:“刚开始没多想,后来猜出了些,但不给好像不太礼貌,我怕他尴尬。”
顾寅眠轻挑眉梢。
桑萸窘迫地飞快瞄他一眼:“我自己也尴尬。但我不是对他有好感的意思,就想着,如果他真和我讨论油画,那没什么。如果他……那我可以拉黑他的。”
顾寅眠持怀疑态度:“有拉黑过别人吗?”
桑萸颇有底气:“拉黑过几个天天发广告的啊。”
顾寅眠哑然失笑。
桑萸听出他语气有取笑之意,便不吭声了。
汽车抵达艺苗画室楼下,顾寅眠靠边停稳车,转头好整以暇地望着桑萸。
小姑娘许是记恨,倔强地扭头望着窗外,不肯多瞧他一眼。
顾寅眠好笑道:“生气了?”
桑萸摇摇头,她没有生气,只不过有点不开心而已。
他当她软弱可欺,不敢随便拉黑别人。
也就是质疑她不会拉黑林嘉树。
事实上顾寅眠没怀疑错。只要林嘉树不做的太过分,结果确实如此。
自从顾寅眠委婉地跟她聊过后,桑萸不是不想改变自己。
但寄养在亲戚的那几年,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生活,有些东西好像在心底生了根。她讨厌紧张的气氛,她喜欢舒缓的、安全的,所以她抗拒那些让人窘迫的场面。
改变习惯,真的好难。
“我不送你上楼。”顾寅眠也不愿将小姑娘逼得那么紧,“中午我过来接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