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不久,顾寅眠来电。
桑萸正同伯母散步,她犹豫着挂断,还未编辑好简讯,顾寅眠竟又拨来。
担心他有要紧事,桑萸看了眼身侧的伯母苏小灿,惴惴不安地接听。
“嗓子好些了吗?”
“嗯。”
“在做什么?”
“散步。”
“身旁有人?没关系,你不用感到拘束,该怎么同我讲话就怎么讲。”
“好的。”
“……”
*
碧塘餐厅长廊,顾寅眠轻笑着摇了下头,拿小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正要开口,背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顾总,您怎么在这儿。”半醉男人挺着啤酒肚,满脸谄笑着说,“顾总,刘总王总都在雅间等您呢。他们说您不来,大家都,嗝——”
顾寅眠几不可察地蹙眉,他用手捂住听筒,淡淡对胖男人说了句“稍等”,待走到无人处,他才重新开口:“抱歉,桑萸,你还在听吗?”
“在的。”
“我这边有事,你早些休息。”
“嗯,你少喝酒。”
“好。”顾寅眠轻笑,在挂断电话前,他隐约听到那头传来苏小灿的声音。
“寅眠的电话吗?”庭院小径尽头,苏小灿诧异地问桑萸,“他打来做什么?”
“说晚点回家。”
“哦,怎么给你打?”
桑萸压下心头慌乱:“我今早没有坐哥哥的车上学。他打电话问我原因,听出我嗓子有些嘶哑,所以刚又打来问我情况。”
苏小灿失笑:“难怪龙凤胎总在背地里称呼他管家公,真是管的挺多挺宽的,我看你声音现在很正常,还难受吗?”
桑萸弯弯唇:“不难受了。”
*
阳台茉莉花日益开得繁密,距离外地写生还有最后三天。
桑萸在日历的出发日期画了个红色圆圈。
顾寅眠依然很忙。
每每听出他语气里的疲累,桑萸想问的话就问不出口。
又或者,她本身就喜欢拖延与逃避。
周六桑萸在家打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