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眠薄唇嗫嚅。
凑近细听, 断断续续说的竟是“你叫我哥哥,我就乖乖听你的话”。
桑萸脸腾地红了,她赧然地偷偷看护士。
护士也很紧张,似乎并未听见。
桑萸忍住羞窘:“哥哥你别乱动,忍一下就好,很快的。”
顾寅眠果然听话。
一动不动似乖宝宝。
桑萸递给护士一个眼神,护士连忙将针孔刺入顾寅眠皮肤。
谢天谢地。
护士露出个终于完事儿的表情。
桑萸跟着松了口气。
护士紧接着取来药水,足足几罐吊瓶。
许是药水逐渐发挥作用,躺在病床的顾寅眠趋于平静。
他漂亮的眼睛紧阖,睡着的样子很是安详。
桑萸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顾寅眠,伸手替他掩好薄毯。
出门急,桑萸未带手机,此时联系不上室友,想必今晚她是赶不回宿舍了。
抿唇看顾寅眠一眼,桑萸到外面给家里打电话,是伯母苏小灿接听的。
把顾寅眠的情况如实以告,桑萸拜托她来照看顾寅眠。
毕竟打完点滴已凌晨两三点。
她明早得赶去学校集合,实在没有办法好好照顾高烧的顾寅眠。
挂断电话,桑萸回到顾寅眠身边。
他身体仍旧滚烫,面颊透着股不正常的红润。
目光描绘着他出类拔萃的相貌,桑萸忍不住用指腹抚了抚顾寅眠眉心。
方才车里的他像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要拉着她共燃。
是生病的原因吗?
他还充满恶意地让她唤他哥哥,一声声的唤。
此时想来,桑萸都不敢再正视“哥哥”这个词,它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反而像是一种……调情和蛊惑。
不能再想。
桑萸制止自己蔓延的思绪。
顾寅眠生病了。
所作所说全当不得真的。
桑萸强硬地将目光转至窗外那片无垠的墨色,在心底将今晚的一切用橡皮擦抹去。
夜色更深了些,苏小灿急匆匆赶来,眉眼染着疲惫与担忧。
看了眼昏睡的儿子,苏小灿揉了揉太阳穴:“麻烦你了桑桑,现在宿舍还回的去吗?”
桑萸:“我待会在学校附近找家酒店住。”
苏小灿从包里拿出手机,查找联系方式:“你两手空空的,我给认识的人打个电话,你打车去他家酒店入住,可以免去证件,待会报我名字就行。”
桑萸迟疑地望向床榻,顾寅眠依然沉浸在睡眠里:“谢谢伯母,那大哥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