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绷着,话便也绷着。
想着,严肃点无趣点,冷厉些寡言些,终归是没什么错。
笑意在深邃的凤眸里扩散。
顾寅眠看了眼小姑娘,尝试过那么多次,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终于慢慢找回自我,并勇于表达情绪的小姑娘。
很好。
你要继续保持好吗?
指尖轻点小姑娘额头,顾寅眠很快收了回去。
桑萸:“……”
好烦哦。
可是,她又很喜欢这样的顾寅眠。
过去的顾寅眠偶尔也有开怀甚至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很少很少。
也不是在她面前。
其实他那般恣意的模样,桑萸只见过一次。
那是顾寅眠在北汀念大学的第二年。
刚满二十的顾寅眠,是那种集少年意气与成熟清贵为一体的天之骄子。
既像清风明月,又像珍贵稀有的墨玉。
那年初冬,顾老爷子经不住龙凤胎软磨硬泡,带着三个孩子赴北汀洽谈生意,顺便看望顾寅眠。与其说看望顾寅眠,不如说龙凤胎玩心重,就想去其他城市撒撒野。
而桑萸充其量就是只小尾巴。
抵达北汀的顾老爷子工作忙碌,他让张叔把三孩子送到汀大,便去参加当地的会议。
初来汀大的龙凤胎瞧什么都新鲜,因拨打顾寅眠的电话没人接听,他们只好不断找学生打探,最后得知顾寅眠他们班在上环球经济与金融的课程。
龙凤胎是不耐烦等人的人。
于是桑萸主动请缨,她在走廊等顾寅眠下课,两兄妹则去逛超市买零食。
那天阳光特别浅,照在脸上一点都不暖。
桑萸安安分分地靠在墙侧,她头上戴着顶针织的白帽子,还有两个球球垂在胸前。
等啊等,铃声响起不久,三五成群的大学生陆续从教室出来。
桑萸睁圆了眼睛,生怕看不见顾寅眠。
但她实在多虑了,顾寅眠是那种一旦出现,就能让周遭全部黯然失色的存在。
他与几个年龄相仿的男生走在一起。
男孩们讲着什么,笑成一团。
他嘴角亦噙着浅笑。
桑萸张张口,没能喊出声,他已随同伴下楼。